光是听到黑衣男的话语,瘦削男人不自禁汗流浃背。
他小心翼翼地探问:“前辈您跟我的目的都是相同的,为什么不直接去杀了那小子,而偏偏要打草惊蛇呢?”
黑衣男邪魅一笑,这副阴柔的面容不像个穷凶极恶的人,倒也不像个正经人物。他道:“方某非散人也,身上有背负,可不像你这等轻松自在。”
“轻松自在?”瘦削男人表情逐渐狰狞,听到那话他就感觉有一巴掌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但他不敢有任何意见。他只能委婉道:“前辈,我可不是轻松自在,我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人人喊打,没有一个能信任的朋友。我比毛虫还可怜,它破茧成蝶只需三月,而我结成金丹遥不可及。就算我结了金丹,我也只能躲着,邪修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闻言,这里唯一的普通人朱达心里动摇了一分想法,他看向不说话细细品酒的黑衣男,见他沉迷于着酒馆老板特地珍藏的好酒,朱达才敢主动插嘴,向着瘦削男人道:“古、古隐啊,你……”他很想开口,但是根本做不到流畅地说话,只能用尽嗓子里所有力气,小声地说:“你很后悔吗?回,回头是岸吧……哈哈。”
瘦削男人歪着脑袋瞥视了他一眼,朱达立即就闭上了嘴巴。他虽说对黑衣男没办法,但是朱达可没资格劝他。
他道:“老大,你别颤抖。”
老大是当初古隐伪装时对朱达的称呼,现在两人的身份变化了,再次说着那个称呼,讽刺至极。
“当年那小子害得我差点死在那里,我用了一年时间疗伤,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在人类居住地的边缘苟且偷生。现在,我已经上了贼船了——”古隐忍不住扫视了黑衣男一眼,见他一脸平静,才敢继续说:“我必须解决掉他!就算是我会死,但,我相信方前辈能够解决掉他。”
黑衣男放下酒杯,只是轻轻地碰到桌面,瘦削男人瞬间就不敢再动一点,直到黑衣男说:“我说过,我会让给你一次与他单挑的机会,但他的死需要你来动手。我只是来找人合作的,不是来听你命令的。”
话音刚落,只听椅子框的一声掉落,古隐跪在了地上,“前辈,请谅解,是晚辈多嘴了。”
看见那放得极其低下的态度,那卑微到蝼蚁般的男人,黑衣男不屑一笑。
“你们两个走吧,等今晚那些人找上门来,如果是那小子来了你就引他去外面,如果是别人我自会出手。”说完,他赶走了古隐和朱达,留下了自己一个人在酒馆,品尝着酒馆老板特地盛上来的好酒。
突然间,黑衣男想到了什么,一酒入喉后,单手抵住自己的脑袋,忍不住仰天长笑,而后,双眼变得格外尖锐。
他道:“陈友,陈友?我倒是要看看,预言之子是什么本事?”
语罢,他一脚踩在桌子上,尽情地释放自己的豪情,单手抓起酒罐子往嘴里倒,任它酒水洒落一地,休想坏其肆意快活的心情。
另一边,与黑衣男分离的古隐回到朱达的家,带着朱达。
一进门就可以看见,一个可怜兮兮的女人浑身都不能动弹得被绑在屋子其中一根房梁上,而女人脚前,是正在摇篮里的孩子。孩子大声哭叫着,却发不出多大的声音,那是因为孩子的嘴巴已经被人用毛巾塞住了。
那人不是谁,正是古隐。
朱达刚进门没多久,就提议着:“古隐,能放了我孩子吗?我会尽快安抚孩子好不出声的。”
古隐冷冷道:“不行。”“那我老婆呢?”“可以。”朱达迫不及待地来到妻子的身边,替她松绑开来。
见丈夫赶来,女人的眼泪“嗖”的一下就掉下来了,先前还在安慰着孩子的她,现在也需要丈夫的关怀。她等待着松绑后,迫不及待地要给丈夫一个拥抱,也庆幸着丈夫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