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好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那天下午开始,每天放学后,诸葛好都会留下来跟着莫老师呆几个小时。
诸葛老太和柳兰她们开始还奇怪,后来见诸葛好每次都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脸上带着笑容回家,问了几次,诸葛好都以莫老师教给他的借口搪塞,比如教他书法、绘画、写文章等等,而且每次回家都拿着自己的学习成果。
俩人一看老师这么重视诸葛好,还在课后单独给补课,心中自然开心,也就再也没有过问过。
那莫老师留他下来背东西倒是真的,但是却不是什么开化时代的文章,是一些晦涩难懂的东西。
背的时候,每次都是莫老师从怀中掏出一本泛着黄的破破烂烂的书本,那书一看就是那种年代很久远的东西,跟古书一样,因为有一次,诸葛好瞥了一眼,看到那书上的字居然是竖着排版,从上往下,从右往左读的,而如今的书本基本都横着排版,从左往右读的。
莫老师念一句,诸葛好跟着念一句,念着十分拗口,每句后面都带着之、者、乎,起初诸葛好装着丝毫不懂的样子,但是莫老师并没有一句一句给他解释,只是要求他必须跟着念。
有时候诸葛好念着念着就睡着了,然后就会被莫老师一阵作法把水缸里的水化成一个水球毫不客气地照着诸葛好的头就是一浇,每次都是透心凉,诸葛好一个冷战就清醒过来了。
当时,诸葛好心中自是把什么难听的话说了出来,莫老师祖宗十八代都被问候了个遍,但是面上仍是嘻嘻哈哈的。
莫老师对于诸葛好的表现很是满意,只要诸葛好认认真真地跟着他背记东西,莫老师就给他弄了很多好吃的。
对于长期生活在塞北山村的诸葛好来说,简直称之为山珍海味都不为过。
小山村里的诸葛好除了过年的外,哪吃过那么多鸡鸭鱼肉,果汁饮料也是管够,这般尽情地吃喝,诸葛好哪里还记得莫老师的不好。
有一次诸葛好踮着脚发现水缸底下三分之一的水居然是冰块,怪不得,每次浇到自己身上都拔凉拔凉的。
莫老师修炼的自然是水属性功法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跟读,一遍再一遍,即使诸葛好再怎么不聪明,这番几十遍甚至上百遍的重复,诸葛好居然一字不落、倒背如流的把那些拗口的文字给强行死记硬背了下来。
一月后的一天下午,待听得诸葛好连续背了五遍,都丝毫不差后,莫老师满意的合上了那本破书,揣进了自己怀里。
莫老师用食指顺着上唇的八字胡子划拉了好几下,边点头边说:“嗯,不错,不错,虽然记性不咋样,好在能吃苦、能用功,总算是背下来了。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吧。
从明天开始教你凝结意念,这样你的意念就能随心所欲进入你的识海,激发里面蕴藏的能量了,能与识海内的能量建立联系,你就能利用这些能量修炼各种属性功法了。”
全老在上次入学时出现过后,再就没出现过,诸葛好纳闷了好久,还以为这老头消失不见了呢。
这天回到家里,诸葛好赶紧又一个人进了自己的屋子,叫着:“全老?全老?你在吗?”
叫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诸葛好不禁心中骂道:“这老东西,那天让我在莫老师跟前哭,哭完后,就再没有出现,死哪里去了?!”
“小兔崽子!老夫是你祖宗,你骂我岂不是骂自己吗?!”心中正骂着,全老忽然回怼道,然后见他伸着懒腰出现在了诸葛好面前,虚幻的身影在射入屋内的夕阳下若隐若现。
诸葛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讪讪地咧着嘴笑了,“好长时间没见你,我不是想你了嘛。”
诸葛好想到全老那天让自己哭的事情,不解地问道:“上次见到莫老师的时候,你让我哭是什么意思?”
全老眯了眯眼睛,说:“那天一进入学校,老夫就感觉院内有修者存在,而且那人在使用一种秘法探测所有进出学校的人,学校方圆五百米内都是一个大阵法,而学校处在这个阵法中心,俗称阵眼。”
见到诸葛好吐了吐舌头,似乎并不太懂,全老接着说:“那人利用此阵法可探测任何进入阵法范围内人员的修为秉性,按照修炼之人的传统,探测修为,尤其是探测非修者的功法天赋,无非就是俩种可能,一种是想要招收弟子,传授自己的功法。
还有一种就是和某些修炼之人有仇,但是这有仇之人躲起来了,利用此阵法可以将此仇人或者其传人甚至与其有血缘关系的人找出来,从而顺藤摸瓜找到仇人报仇。”
诸葛好打断全老的话说道:“我一个小孩子,怎么会跟什么人有仇啊?!还有这个人该不会就是莫老师吧,总觉得这个老师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不仅仅是因为他那会把水缸里的水腾空变成水球的能力?”
全老笑着说:“那是自然,你这么小的年纪,没人跟你有仇,还有所有进入阵法之内的人都被探测过,你家庭如此普通,应该也不会跟什么修炼之人有纠纷。
老夫活着的时候修者是比较多见的,但也尽量做到不显山露水,尤其是那些修炼大拿,更是藏首露尾、不在世人面前显示自己的本领。
老夫陨落了这么多年,这种传统应该会一如既往坚持的。
老夫出世已经一个多月了,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去了各个地方逛了逛,如今这世间什么电视机、冰箱、洗衣机、电灯、电话等等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应有尽有,各个城市都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十分繁华,老夫感应了一下,发觉如今能称为修者的人确实是凤毛麟角,比起老夫所处的那个年代着实比较少,然而街头巷尾藏龙卧虎之辈还是有的。
既然老夫承诺要带你步入漫漫修炼之路,那老夫肯定得让你这条道路走的平稳一些。
你猜的没错,建此阵法之人正是那个莫老师,开始老夫见他施展意念一直对着你扫描,怕是对你不利,后来我察觉到他修炼的是水属性功法,既然跟你没仇,那么自然就是想要收你为弟子了。
修炼水系功法的天赋最为直白的显露方法,就是哭了,哭出来的眼泪越多,证明以后在水系功法修炼上最为有天赋。
那天老夫让你哭,自然是这个道理,不成想你的表演天赋也如此精妙,那眼泪哗啦啦的,果然你识海内那么多的水不是白有的。”
全老这一顿解释,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听到奶奶和妈妈叫着自己吃饭,诸葛好和全老只得停下了谈话。诸葛好应声答应着,跑去隔壁屋子吃饭了。
饭桌上,餐食是塞北地区常见的饮食,炒了俩个菜,一个是醋溜白菜,一个是青椒炒肉,蒸了一笼馒头,还有一盆红薯。
诸葛老太、柳兰和诸葛好围坐在一张方桌上,边吃边闲聊,聊一聊今年的庄稼收成,左邻右舍的奇闻轶事。
再谈一谈诸葛竣军中的事情,诸葛好只是知道父亲是技术兵种,并非是动刀动枪的那种。有时候有急事要回来,父亲总是提前发一份电报到镇上,然后镇上的柳云姨母会把消息捎回村里,这样奶奶和妈妈就会眼巴巴地等着诸葛竣回来。
诸葛好记的一直是这样的情况,而且每次父亲都是坐着军车回来,有着专用司机。
正当一家人谈论着的时候,柳兰突然说:“诸葛好,听说你入学那天,我一走,你就哭鼻子了?”
诸葛老太呵呵地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听白刚说了,说你当时哭的稀里哗啦的,要不是莫老师手快,你估计都要哭出声来了,眼泪跟倒水一样。”
诸葛好听了,头上起来一圈一圈黑线,心中不满地想:这帮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瞎说啥呢。还有白刚也真是,嘴真快。
心中如此想,诸葛好嘴上却撒娇似的说:“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是刚上学不习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