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谷中长了几十棵几人合抱都不能抱住的大槐树,还有不少柳树、杨树,郁郁葱葱的树木如同岗哨一般沿着一条蛇形小路蜿蜒而上。
山谷三面环山,山上也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植被,尤其是酸枣树在陡直的黄土壁上生长,树上结着无数鲜红的酸枣,放眼望去,整个山谷犹如被绿色和红色间隔的铁桶围住一样。
山谷深处一股清澈透亮的小溪沿着低洼的地势向谷外流去,时不时还能听到蛙鸣和鸟叫声。
擦擦脸颊上的汗珠,柳云顾不上歇口气沿着那条小道向半山腰走去,那里有几孔塞外特有的居住场所——窑洞,离老远就能听到一声声的婴儿啼哭响彻山谷,更显得山谷寂静无比。
“小云啊,你来晚了,我叫人捎话给你,让你快点来,不成想你还是没赶上,我孙子已经生下来啦!”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太迎了出来,拉住柳云的手,笑眯眛地说道。
“我听见消息后,是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好事!好事!恭喜,恭喜诸葛姨当奶奶了。对了,诸葛姨,我妹夫回不来吗?”听了老太的话,柳云边笑边说。
这位老妇正是房崖村辈分最高的诸葛老太,听到柳云问起诸葛竣来,不无遗憾地说:“唉……说是军中事务繁忙,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可苦了兰儿了,生这娃也遭了不少罪,丈夫还不在跟前。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去看看我孙子吧!”
说罢,俩人一前一后循着婴儿啼哭声向半山腰的窑洞走去,推开围墙上的木门,俩人进了最中间的窑洞。
柳云见柳兰怀抱着婴儿半坐着靠在被子上哺乳,虽然柳兰满脸劳累之色,但初为人母的喜悦之情让其更显美丽。见到柳云,柳兰开心地说道:“姐,你可算来了,你可不知道,生这娃儿真够费劲的!”
柳云拉着柳兰的手,心疼地说:“妺妹,你辛苦了!不过也恭喜你当妈妈啦!娃的名字起好了吗?诸葛竣是怎么说的?”
听闻此话,柳兰眉头稍皱,“这段时间,他比较忙,书信没有来回也有一段时间了,电报发出去也没有回复,应该是确实比较忙,娃的名字我也没有想好。”
跟前的诸葛老太突然说道:“小云,我孙子的名字要不你起!?我听说镇上好几家的娃的名字都是你起的!”
“我来的这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乡亲,大伙听说了我妹妹生了儿子,都叫好,说是好事。名字嘛,也没必要起得那么复杂,简单好记吉利一点就行,要不娃就叫'‘诸葛好’吧!”柳云略一沉吟,说道。
诸葛老太和柳兰面面相觑,心中都犯起了嘀咕:会不会太随意了?但转念一想,名字嘛,称呼而已,好就好吧,就叫诸葛好!
柳兰对柳云说:“姐,那你回到镇上就给诸葛竣发一封电报,把诸葛好的情况给说一下。”
之后,一家人围坐在诸葛好周围闲聊起来,大家畅想着诸葛好的未来。
诸葛老太笑呵呵地说:“我看我这宝贝孙子,天庭饱满,而且手相我也看了,成功线又粗又长,以后一定是当大官的命!”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柳兰看着怀里熟睡的儿子,笑着说:“妈,咱们家哪有当大官的命啊!诸葛好长大了,要不学他爸爸从军也可以,起码能混口饭吃。实在没有富贵命,那我希望他健康成长、衣食无忧就行了,再没有其他什么奢想。”
大家听了柳兰的话都点头称是。
谁都没有注意到,柳兰怀里的诸葛好忽然睁开了双眼,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妈妈,然后又迅速闭眼睡去。他睁眼的那一瞬间,眼光里分明透露出一丝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