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每个周六,石剑鞘出门前都做好了与家人诀别的准备,她会先到母亲的房中,与母亲闲聊几句,叮嘱母亲按时用药,在她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儿子。
万一自己得手后,是死是活都不好说,与家人分别是肯定的,母亲定然会痛不欲生,但是有儿子在,想必母亲痛定思痛,必然能坚强起来,把儿子拉扯大。
母亲一一答应后,叫她自己注意安全。
石母如今只有这个女儿在身边,虽然还有自己的小孙子,但是孙子还那么小,家里只有女儿在打理了。
石母越来越觉得女儿叮嘱自己的话有些多,像是临终告别,为何女儿总是放心不下自己。虽然自己确实对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但是自己并非想不开。
也许自己应该表现得高兴些,女儿也能放心些。石母如此想着,笑容也比以往多些。
石剑鞘见母亲偶然露出的笑容,心下也安慰了不少。
叮嘱完母亲,她就会来到儿子的房间,居士林离自己的住处有些远,她出门的时候,儿子通常还没醒。
望着儿子可爱的睡容,石剑鞘总是阵阵心软,她又想亲亲儿子,又怕吵醒儿子,待会儿儿子缠着自己,恐怕自己就心软得出不了门。
想想自己小时候,父亲也是如此疼爱自己的,她的心又变得坚定起来。再看几眼儿子就毅然决然地走出儿子的房门。
而每次从居士林回家,她就像重生了一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儿子打转。
“咯咯咯……”儿子每次都开心得大笑,引得身边的母亲也露出笑容
这样美好的时光还能有多少呢?石剑鞘每次都专注着记忆每个细节,想要把他们毫厘未差地印刻在自己内心。
这日是农历三月初三,正是自己的五十一岁生辰,孙方一早吃下家人准备的长寿面,换上僧袍,就想出门礼佛。
“老爷,这外面大风大雨的,天气又这么冷,何况今日还是你的生辰,是不是就算了吧,想来佛祖也不会怪罪于你的。”孙方的夫人周氏劝说他留在家中。
“我既以心明志,怎能只因天气原因就懈怠呢?”孙方没有听妻子的劝阻,按惯例由司机带着自己来到居士林。
但是孙方今日总是觉得怪怪地,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心里闷得很。
想必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这日来居士林礼佛的人寥寥无几,但是化名为董卉的石剑鞘却在其中,当然孙方并不认得石剑鞘,更不知道石剑鞘十年来一直在找自己报仇。
孙方按例坐在了第一排,而石剑鞘则在第五排。
今日人数极少,是动手的好时机,石剑鞘暗自欢喜,只是自己还是离孙太远,这时,石剑鞘一个机灵,大声抱怨道:“坐在后排太冷了。”
这个内室的前方有火炉,相对而言前排比后排要暖和不少。
这时有人就回复石剑鞘道:“今日人少,你往前面坐坐。”
石剑鞘也不看回复的是何人,往前坐在了第二排,就坐在了孙的正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