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薛直突然慌了起来,倒退一步。
“以她血肉养尔体魄,化骨为灰,熬之成粥,滋尔精神,”陆礼“啪”地打开扇子,“翩翩佳人,肤若凝脂,口感软糯,入口即化。个中滋味,天上人间,自是难寻。”陆礼说罢,脸上笑意越胜,眼中狠厉越深。
“你这妖女!我杀了你--”薛直闻言一怔,呆呆看向案上粥碗,忽然拿起来扔向陆礼。
时习之满脸震惊地看向陆礼,不由后退几步。
“哈哈哈哈哈--”陆礼伸手打落粥碗,张狂大笑,“孤日日为你洗手作羹,好让你们长相厮守,你就是这般谢我的?”
薛直面色灰败,眼里仅有的一点光也消失了,嘴里不住念着“嫣儿”。
“是不是觉得孤狠心啊--”陆礼笑着看向时习之。
时习之看看薛直,又看看陆礼,不知如何评价。
“孤向来心软,还将一部分灰炼制在珠串中,赠与他留念,”陆礼看向薛直,“可他不了解孤的心意,反倒给丢了呢。”
时习之眼神一缩,看向散落至各处的珠子。
薛直也听到了,随即扑在地上,颤抖地去捡地上的珠子。
“嫣儿,嫣儿......”薛直手中捡起一粒,口中就念叨一声。
“闭嘴!”陆礼眼睛闭了又睁,将薛直捡起来的珠子又扫落在地。
“大王,”时习之看不下去,上前阻止,“何至如此。”
“你也在同情他?觉得我做错了么?”陆礼拨开时习之,指着薛直。
“我心悦于他,想让他陪在我身边,这有什么错?”陆礼看着正满地捡珠子的薛直,抬腿将他手边珠子踩在脚下。
薛直停下动作,仰头看陆礼,眼里恢复一丝清明:“心悦于我?心悦于我,你就可以杀了嫣儿?心悦于我,你就可以将我掳至观澜国?心悦于我,你就可以封我灵力,让我以,以嫣儿血肉为食?”
薛直站起身来,盯着陆礼质问:“何为两情相悦,何为强取豪夺?你懂吗?你懂吗?”
薛直步步紧逼,陆礼步步后退。
她伸手扶住背后的时习之,袖中的手不停颤抖。
她猛然挥袖将薛直扫至一旁:“你如果对我没有感情,为何要救我、顾我?又为何要在众人面前宠我、护我?”
“你不懂,你是妖兽,非我族类,又怎会懂得这些人族之情,罢,罢,罢,全当我一腔善意付于流水,你,且将我杀了吧--”薛直抬头闭眼,梗着脖子等陆礼动手。
时习之感到陆礼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由扯了扯陆礼,生怕她一冲动就此杀了薛直,冷静下来又会后悔。
“哼--想死?休想!”陆礼长袖一拂,猛然转身,身形趔趄一下。
时习之忙扶住她,回头看了薛直一眼。
薛直正兀自捧着那珠子黯然伤神。
“唉--”时习之扶着陆礼走出牢笼,不由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陆礼调整呼吸,瞥了眼时习之,“难道你懂?”
“我--”时习之抬眼看看伤心中的陆礼,又想到薛直痴癫的样子,如实相告,“不懂。”
“那孤就平衡了,你一个人族都尚且不懂,又凭什么要求孤懂?”陆礼扬起头面色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