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小妹,我回来了--”时习之手里提着一个笼子,兴奋地推开家门。大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时值盛夏,即便烈日西斜,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灼热,也让人莫名有些焦躁。
时习之抬头看了眼墙边的大树,树上传来聒噪的蝉鸣声。他随手一扬,一道金光飞入树冠。树枝晃动,蝉鸣声戛然而止。如果在以前,早就有下人把这些给粘走了,哪还用得上他动手。
时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都在那场浩劫后遣散。有几个亲卫和丫鬟死活不肯走,母亲只好把他们留了下来。他们也搬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中,僻静到大门每天响几次,时悦儿都能数得清清楚楚。
“哥哥--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回来啦--”时悦儿穿着一套有些小了的淡粉色纱裙,笑着迎了出来。
“看,这是什么?”时习之半蹲着把手里的笼子往前一递。
“小兔子!小兔子!活的小兔子--”时悦儿看清笼子里的东西后,兴奋地大叫几声,接过笼子,轻轻地放在地上,跑到墙边拔了几棵草,逗弄起小兔子来。
“太阳大,在这边玩--”时习之把笼子提到树荫下。
“好。”时悦儿点点头,蹦跳着跟到树荫里,把草叶伸进笼子里。
“习之,你回来了,怎么样?”同心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忙拭去眼角泪痕,对着铜镜整整仪容,站在门口。
时子仲现在还在大牢里,找了很多人,都没法管,就连他的好友邓公也被一个牵强的理由给抓了进去。
“还是那个说法--”时习之摇摇头,他这些时日去找了周先生以及时子仲平时的好友,可如今的形势,林青一手遮天,连周先生的话也听不进去。
“哪里来的兔子?”同心停顿一下,没有接话,而是看向树荫下的时悦儿。
“哦,是莫家公子给的,他去城外打猎去了--”时习之想到好友莫尔普说的话,心头浮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莫尔普是来跟他道别的,说是家里让他出去避一避,找了个宗门让他修炼。
“此去山高路远,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莫尔普坐在山坡上,转头看向时习之,淡蓝色的眼眸中充盈着浓浓的不舍和惋惜。莫尔普有异族血统,当初没少被世家子弟嘲笑,只有时习之愿意跟他做朋友。他这次离开帝都,去宗门修炼,不知又会遭遇什么。
“唉,如果你也能跟我一起去就好了--”莫尔普回过头,从身边揪起一根草,放嘴里叼着,往地上一躺,枕着胳膊看天上的白云。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时习之也躺了下来,枕着胳膊,看天上的白云变幻,“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他伸出一只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我知道,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才劝你离开啊--”莫尔普闷闷地说,“你就不怕,把你也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