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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钱淑

张紫珠回到家,与哥哥姐姐细说了一阵,又将布袋内的烤菇分与他们食用。隐瞒了大蚂蚁的事情,只说都是拐走她的人给她买的,又把所有讲不清楚的东西都推给了秦知维,她只是个孩子,没办法将事情讲清楚。二人问不出来所以然,见她完好无损便不再询问。

张三今日还得去老黄处感谢,老黄让他今日过来跑腿,赚到钱后再请他喝酒。答应了人家没法推脱,想着楼上姐姐钱淑今日无事,能够帮忙照看紫珠,匆匆就赶了过去。

“钱姐姐,你知道哪里石头多吗?”

“河边应该很多吧?”

“我是说那些做成刀剑的石头,和那些当钱用的石头。”

“那应该铁匠铺子多,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看看,钱姐姐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呀。”

张紫珠没有忘记【小帮手】里面的任务,不停的撒娇央求钱淑带她去铁匠铺看看。钱淑无奈只好带着张紫珠前往街上的铁匠铺,刚出家门张紫珠又闹着要去看书,想着顺路就一块去了。路上钱淑见张紫珠的眼神很奇怪,一会看向街边的屋顶,一会看向地面,有时又常常盯着一个地方不动。

钱淑认为这是中邪了,应该要想想办法带张紫珠去医馆里看看。张紫珠顺利的在铁匠铺内看到了矿石,又缠着晒太阳的铁匠给她讲矿石的区别和作用,铁匠本不想搭理她,看着张紫珠送到嘴边的烤菇,又见她乖巧可爱,就与她说了些基础的东西。最后也是在铁匠烦躁下被轰了出来,铁匠还嘟囔着什么好端端女娃别学这个之类的话。

钱淑带着她来到书斋,书斋卖的都是文吏常看的书籍,那都是属于这个时代的考公手册,卖的是相当贵。张紫珠还想用烤菇试图贿赂,却被书斋内的老先生严厉拒绝,二人又是这般被赶了出来。

张紫珠听出来钱淑要带她去医馆,想着那股刺鼻的药味,被张紫珠揭穿并拒绝。钱淑大急,认为中邪之事不可小觑,一定要尽快解决,拖着装作要哭的张紫珠,就来到了医馆。花了三钱,见到了棚户区口碑不错的大夫。白眉老头扮相上就有种资深医师的模样,按照老头又是喝符水,又是搓手腕。老头始终认为这女娃娃没有中邪,钱淑才稍稍放心了一些,又将张紫珠的情况细细与老头讲述了一遍。

“小女娃没问题,应该是女娃身上有什么带了什么法器,或者是练了什么功法。老头子看不出来,你自己问她吧。”

钱淑盯着张紫珠上下打量了一番,付了帐,这看一次病直接就花费了她一周的工钱。天色不早了,钱淑拉起张紫珠就回了住处,热上几张饼子,煮一碗米汤。想着趁着吃饭的时候,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张三,仔细思索了一阵,钱淑认为紫珠耳上挂着那没见过的物件和秦知维耳朵上的一模一样,应该有一定的联系。

钱淑经常与张三他们一块吃饭,基本张三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她来操办。钱淑在张家集没甚么亲人,她本人也是跟随着姑妈从山村迁来的,姑妈进了城,嫁了老爷做妾,就让她在老爷家做工,一月仅仅只有十钱。这份工作让她在棚户区里有非常高的购买力,她很喜欢张三兄妹,之前有闲散汉子跟到她家嚷嚷要娶她,还是张三找秦知维来吓跑了那闲汉。

棚户区没有工作的人太多了,皇粮的供给让许多人没有正经生计,除了吃就是游手好闲,混迹在各种结社里,成为内城一些商帮和工社手底下养着的闲汉。棚户区人口密度很大,他们所在的街道在整个棚户区的最北边,已经算是治安较好的地方了。那些棚户区边缘的街区,巡城司不管的地方,才是真正吃人的地方。

张三推门进来,将手上的长扁担放在门后,这是他今天的战利品,以前总看不起老黄的跑腿活计。今天干了一天才能理解到,想吃皇以外的粮食,需要付出多大努力。在水桶稍作洗漱,又拿着破烂不堪的毛巾擦拭着脸上的尘土。好一会才走到矮几边上坐下,从包里掏出烤菇塞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咀嚼着。

钱淑把饭食餐具给他们放到矮几上,席地而坐。看着张三端着米汤灌下肚中,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紫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跟我们讲?”

张紫珠还在浏览着【小帮手】,数据面板上已经标识出来,她今日识别的矿石,看着能源点到账,心中暗自窃喜,突然听到钱淑开口,才将视线对上钱淑疑惑的眼神。

“没有呀,我都跟你们说了。”

张三放下碗看了看妹妹又看向钱淑

“姐,这是咋了?”

“我见她奇怪,带她去看医了,大夫说她练了武功,叫我回来问她。”

张紫珠眼睛一转

“知维哥哥叫我别跟你们说,他说我是练武的好苗子,所以才被那两个人绑去,路上我缠着知维哥哥要他教我,就学了两招。”

张三听后觉得妹妹如果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自己得想办法送她去练武。去城里的武馆可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他没办法弄到这么多钱,心里暗自琢磨。

钱淑不这么认为,秦知维要是教她习武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别怕是绑走紫珠那两个歹人教的武功,回头练出点什么问题来。

“真是秦武吏教你的?我回头去问秦武吏,你要是骗我们,那我可要揍你的屁股了。”

张紫珠眼睛飘忽片刻,又突然坚定,道

“真的!我没骗人!”

见钱淑不再追问,张紫珠有些心虚,低头喝着米汤。张三却没当回事,心里还琢磨怎么报答秦知维教妹妹武艺的恩情,回头见面了要和秦知维低头认错,还要感谢他不仅救回了小妹,还教她武功。

钱淑觉得自己看丢了张紫珠,内心一直抱有愧疚,又对紫珠这样遮掩的样子感到好奇。觉得有必要问问秦武吏,或者检查一下紫珠耳朵上的东西。

夜里,钱淑假装下楼如厕,透过门窗看到张三睡得四仰八叉,把张紫珠挤在很小的地铺上躺着。刚想进去看看,发现张紫珠转过身平躺着,一只手竖起食指,在空中虚轻点,眼神转动,像是在浏览着什么。

钱淑愈发觉得事情没有紫珠说的那般简单,这也绝对不是什么秦知维教导的武功,她见过秦知维在街上打拳。刚想推门而入,就看到张紫珠似乎是发现了她,一个转身闭上了眼,仿佛刚刚钱淑看到的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