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郝恶踉跄着走出石门,他怔怔地看了一阵四周后,方才如梦初醒般地大吼道:“这天杀的境灵,老子终于出来了!”
然后,他冲过来一把抓住虚天藏,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说的不足为惧的幻术?”
郝恶双眼通红,欲哭无泪。
他在里面经历了凄惨无比的七日,被境灵幻化出来的各种剑修当成磨刀石连番狠揍,还美其名曰为他磨炼肉身。
直到现在他的心神还有些恍惚,眼中时不时有剑光划过。
虚天藏无言以对,只能饱含歉意地摸了摸鼻子,他也没想到这次的九心幻书楼竟会如此困难,就连他也差点深陷其中。
“哎呀!”
突然一声娇呼,身材娇小的云萝倒栽葱似地飞出,被正在养剑的叶红渔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
“这境灵也太不给我面子了,竟然……竟然踢我屁股!”云萝涨红了脸,气呼呼说道,然后摸着自己的小屁股,朝着石门狠狠地挥了挥拳头。
片刻后,小道士张玄策也是极为不雅地倒飞而出,“啪嗒”一声摔在众人面前。
“道爷我还会回来的!”
小道士麻利地爬起来,抖了抖道袍,嘴里不停地嘟哝着:“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够把通雷音柱上的铭文给敲下来了。”
说着,他撸起袖子就往石门走去,想要再进去一遭,结果被虚天藏死死按住。
“奇怪。”莫白摸着下巴,有些不解。
怎么郝恶等人好像都在幻境之内遭遇了什么险境,吃了不少苦头,而他除了在领悟螭吻诀的时候感到心神有些吃力之外,就没遇到过什么危险,且崇阳长老所说的境灵,他更是从头到尾都没见过。
飞来峰里的那半截石像,应该也只是螭吻的石像,与境灵并无关系。
“这次的九心幻术楼确实不太一样……”虚天藏一脸沉思之色,“我还从没见过如此大方的境灵,虽然有些刁难,但几乎就是将传承塞入了我们手中。”
“毕竟我们都是上好的苗子,哪有不下肥,光等粮的道理。”躺在地上的张玄策翻了个身,挠了挠屁股,随口道。
虚天藏摇了摇头,也不多言。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大批少年从石门中走出,每个人脸上都或喜或忧,挂着思虑之色。
有些心急的,甚至恨不得立马找到一处静室,去参悟脑海内的所得。
有顷后,一直闭目打坐的崇阳长老睁眼起身,走到石门前确认了一下后,挥手一指。
石门缓缓关上,其上的九个眼状符纹也一同化为石状。
“回去后都好好感悟,不要辜负首座的一番心血。”
“还有半月后的祭祖大典,切勿忘记。”
“如此,便下去吧。”
崇阳长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几句后便散去了身形,他的真身早已不再这儿。
……
回到九山阁时已是入夜时分,莫白盘坐在小院内,遥望着满天星斗,怔怔出神。
从他离开六芒山,到如今已数月有余,他也从茫茫边荒来到了人族王城,修为也水涨船高。
但更多的,是心境上的成长。
不知怎的,莫白拿出风雷笔,蘸着池水在青石砖上胡乱地勾勒起来。
他突然,很想作一幅画。
天空中,渐渐下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