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彩霞取下围裙,一脸局促的说。
“今天又不该你做饭,你道什么歉?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就这么爱装老好人啊!”
王娇娇一张嘴跟个机关枪似的,见谁都喷。
“哪里糊了?不就是放了点豆瓣儿颜色深了点嘛,你爱吃吃,不吃滚!
既然选择了轮流做饭,那手艺肯定有好有差,你要觉得不公平,你可以独立出去,每天自己做饭!”
姜眠可不惯着她。
“好了好了,既然来到了这里,大家就应该像一家人一样,同心协力,和平相处,为祖国的农村建设做贡献嘛!”
说这话的是上次考了第二名的郑家宣。
郑家宣也是这批知青里年纪最大的,快四十了,以前是在城里报社工作的。
因为刊登了一则宣扬资本主义享受的现代诗,被上头发现了,就给罚了下来。
“谁跟她是一家人了?我们是农民的孩子,她是资本家的大小姐,你看她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扮,除此之外啥也不会!”
王娇娇不服气的说道。
“我打扮什么了?我天生就长这样好不好?”
“你穿裙子还不叫打扮吗?”
“我这裙子叫布拉吉,城里好多女孩儿都这么穿,我刚来,又没有钱,当然只能穿以前的了,你要看不惯,那你倒是给我找几件跟你一样的来穿啊!”
“想得美,我既没布票又没钱,上哪儿给你找去!”
王娇娇没好气的反驳道。
姜眠无语了:“看吧,那你还说我!”
“好了好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资本家的大小姐,别说瞎话了,赶紧吃饭吧,累了一天,都不饿吗?”
老大哥孙海终于看不下去发话了。
吃完饭,洗了碗,天已经快黑了,男同志都相邀着去村口的小河里洗澡去了,女同志则都坐在院子里摇着蒲扇乘凉。
姜眠取了围裙,把手擦干,刚一过去,原本还在跟人有说有笑的王娇娇便冷哼一声,站起来回屋去了。
留下来的刘彩霞跟孙凤仙有些尴尬,于是便拉着姜眠坐下来说话。
“这王娇娇同志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意见啊?”
姜眠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要想问问别人。
据她所知孙凤仙跟刘彩霞来自同个地方,她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果然,她一开口,孙凤仙便一脸的讳莫如深的表情,左看右看,确定王娇娇不会出来才敢说。
“你们还不知道呢?她这人打小就掐尖要强,最讨厌的就是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的人,我跟她虽然同住一个院儿里,但从不敢跟她多说话。
她初中毕业后接了她妈的班,在我们镇上一家纺织厂工作,厂里评选先进工作者,她理所当然觉得应该评给她,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厂主任把先进工作者的称号评给了流水线的另一名女工,王娇娇同志不服气,就想去找人家闹。
见人家长得好看,一口咬定人家是凭美貌走了后门,还跟人大打出手,被领导批评教育后下放来的这儿。”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子:“她呀,这里憋着一股气儿呢!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城,可不就冲着你撒了么?谁让你也跟那女工一样长得好呢!”
姜眠听完,咂了咂舌,总算明白了王娇娇如此敌对自己的原因。
这人好胜心太重,心思又极其狭隘,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