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喜听闻此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纪清逸能心平气和,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时间,花厅内陷入一阵沉默,气氛略显凝重。
不多时,沈之翌便被请到了花厅。
姐妹二人见到沈之翌,立刻起身,恭敬地行礼。
沈之翌回礼后,又朝着纪清逸礼貌作揖,态度谦逊至极,可纪清逸却毫无回应,就像没看见一样。
沈之翌神色未改,依旧在原地站着。
陶久喜暗自诧异,这竟是她头一回见沈之翌如此乖巧顺从,要知道,即便在圣上跟前,他也未曾这般恭顺呢。
“婉儿,喜儿,坐下用膳。” 纪清逸对着姐妹二人说道,声音平静,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陶久喜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之翌,只见沈之翌用眼神示意她听从纪清逸的话。
陶久喜便轻轻拉着陶清婉坐下。
她心中的疑惑越发浓重,暗自思忖:除了自己,究竟还有人能让沈之翌这般服帖呢?
只是陶久喜不清楚,十四岁饱经磨难的沈之翌被十五岁的纪清逸带到边疆。纪清逸一路教他武艺,锻炼他,在冲锋陷阵时护他安全,为受伤生病的他疗伤。对沈之翌而言,纪清逸比兄长重要百倍,是他此生最敬重之人。
后来,当沈之翌要回京协助七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的时候,纪清逸也是大力支持,不仅如此,他还凭借自己的智慧为沈之翌出谋划策,帮助他应对复杂的局势。
若不是因为这事情横亘在两人之间,他们应当不会有重大的冲突。
在沈之翌心智尚未成熟的那几年,在边疆摸爬滚打的纪清逸已然展现出超越年龄的成熟。
像今日这般谦逊低头的情形,在过去也曾有过几次,所以沈之翌如今应对起来倒是驾轻就熟。
关键是,他深知纪清逸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所以,昨日他不躲纪清逸刺来的剑,今日又这般隐忍,都是为了能让纪清逸消气,期望能与他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
“不…… 不让阿翌也坐吗?” 陶久喜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眼中满是困惑。
“他站着就行。” 纪清逸语调平淡。
“我用过膳了。” 沈之翌赶忙附和。
陶久喜听闻此言,惊愕更甚,这还是她认识的沈国公吗?她忆起初见沈之翌时,他冷峻非常,虽说后来对自己宠爱有加,可从未像现在这般听话。
陶久喜悄悄瞅了一眼沈之翌,然后低下头,木然地舀了一勺粥,此刻她毫无食欲,那原本香气四溢的早膳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纪清逸自顾自地用完了膳。
“两位妹妹接着吃。” 纪清逸起身施礼。
接着,他看向一旁等待的沈之翌:“走吧。”
言罢,便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沈之翌看着纪清逸的背影,对陶久喜展颜一笑,那笑容恰似春风般温暖和煦,仿佛在告诉她无需担忧。
只要纪清逸愿意平心静气地与他交谈,他便有十足的把握消除两人之间的嫌隙。
陶久喜默默竖起大拇指,这家伙阴谋阳谋、软硬兼施,样样精通,他不做国公谁做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