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雪下大之前回到了医院。
一进病房就感受到了一阵暖意,沈闻冉率先进去,江野紧随其后,并反锁了房门。
他道:“冉冉,我有事跟你说。”
沈闻冉大概能猜到他要讲什么事,所以他点了点头,坐到床边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下讲。”
江野没坐,其实他万分纠结,到今天去看电影之前,他都在骗沈闻冉,这会儿要坦白,一时间没有头绪,也不知道该从哪讲。
而且江野很怕,怕沈闻冉觉得他不正常,怕沈闻冉疏远他。
这一刻他又心生畏惧,只能按之前的方法挑挑拣拣,凑真话,但隐去一部分实情。
“其实我还是在公司担有职务,对不起冉冉,我不这么做,你根本不会见我。”
这件事沈闻冉早就猜到了,江野就是犯了天大的错误,江家都不可能把他拉下来,因为损失无法估量。
他淡定的点了点头:“还有呢?”
其实沈闻冉远没有表面平静,倒不是很震惊这些事,而是震惊江野会愿意讲出来。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隐藏情绪,掩盖真实目的,这几乎成了江野的本能。
即使是看透江家本质的沈闻冉,也已经把这些习惯刻进了骨子里,无法坦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
这种把想法目的剖在明面上给别人看的举动,无疑是违背江野的本能。
沈闻冉神色淡淡,实在不像是生气的模样,这给了江野说下去的勇气。
“我那天去你校门口发传单,确实是想见你,但也是真的想体验你说的脚踏实地,我自己找的工作,没暴露身份,也没找任何关系,”说着,江野从外套兜里掏出钱包,将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元递给沈闻冉,“这是那天发完传单后,结算的工钱……本来有八十的,但因为中途摘了头套,所以监工扣钱了。”
沈闻冉接过钱,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他当时还以为江野是临时做样子,原来真的发了一整天的传单吗……
“那天停在你租房附近,是有预谋的想见你一面,但我确实也约了宁舟在那边见面……”
“从我去鹤川找你,到我晕倒,期间我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所以那天我是真的不舒服,不是装的,”江野没想哭的,但说着说着就委屈了起来,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大颗大颗砸了下来,“对不起……”
“你确实该说对不起,但不是对我,”沈闻冉道,“你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
见江野这么哭,沈闻冉是真的心疼,刚说完,他就站起身,伸手把对方拉进怀里:“这事总归是我不对,不该又对你说狠话。”
江野止不住的哽咽,沈闻冉伸手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给江野擦眼泪:“别哭了。”
江野哭着哭着开始争取权益:“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闻冉想了想:“复合关系。”
江野红着眼睛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他问:“那约法三章怎么算?”
沈闻冉轻叹道: “第一条作废。”
江野回抱住他,轻轻的吻了上来。
沈闻冉想,总该给江野一些甜头,免得对方哭个没完,所以任由他亲吻。
等江野亲够了,沈闻冉顺势补充道:“第三条,乖乖听话,绝对不可以再伤害自己,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
第二天早上未能如愿办理出院,不知是昨晚情绪波动太大,还是在路上冻到了,总之,江野发了高烧。
沈闻冉昨晚和江野是睡在一起的,江野这个年纪的男生普遍火气旺,所以体温一向高一些,沈闻冉也就未能及时发现。
等第二天沈闻冉被抱着热醒,才察觉出些不对劲。
他喊了两声,对方始终昏昏沉沉,没有睁眼,沈闻冉额头贴额头试了试,江野的额头简直就是个暖炉,喷洒在沈闻冉脸上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医生来量了体温,一看体温计,江野都烧到39度了。
随即,医生给江野打了个退烧针,开了药,又叮嘱沈闻冉要多给他喂水。
护士将药送来的一个小时后,江野清醒了一些,他搂着沈闻冉的脖子不撒手,沈闻冉没办法,重新脱了鞋躺回江野身边。
江野发烧后更会撒娇了,他的眼睛里蓄着些泪光,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喊人。
要是江宁舟在这,非得跌破眼镜不可,要知道,江野有一次甚至顶着四十度高烧去玩赛车,结果出了些意外,他意识不清下刮蹭到对方的侧翼,最后车打飘后撞上另外一辆赛车的扰流板,冲撞过程中江野小臂骨折,就这种情况下,他都没哭。
只能说会哭闹的孩子有糖吃,江野黏黏糊糊的说头晕嗓子疼,沈闻冉明知道他是装的成分居多,但还是耐下性子哄对方吃药。
这也和昨晚江野的坦白有关,沈闻冉是有些愧疚心理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他愿意迁就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