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坛很快驱车赶来,一下车不受控制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叼着烟看向不远处的沈闻冉,风实在太大了,烟雾直往眼睛里飘,不一会儿那点烟火光就被雪打灭了,秦一坛干脆扔了烟,快步向沈闻冉这边走来。
路灯照耀下的雪花格外明显,沈闻冉抬头看天,他道:“秦哥,下雪了。”
秦一坛是个大老粗,他欣赏不来,随口迎合了两句:“是啊是啊下雪了,冻死老子了!”
他摸了摸沈闻冉已经冰凉的小身板,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他披上:“妈的,那个小屁孩是要死吗,再把老子的摇钱树冻没了!”
沈闻冉想笑,却发现自己的脸冻僵了,连嘴角都扬不起来。
他把衣服丢还给秦一坛:“还不太冷。”
秦一坛不听,非要给他穿,结果自己又打了个喷嚏,沈闻冉趁他打喷嚏的功夫,把大衣重新披到了他身上:“你这看起来比我严重多了,手电筒带了吗?”
“带了,”秦一坛从兜里掏出手电递给沈闻冉,“你看这个行不行,服务员说是他们家最亮的手电筒!”
沈闻冉接过点了点头:“你先上车吧秦哥,我马上过去。”
秦一坛皱眉,望着沈闻冉苍白的脸色妥协了,他道:“五分钟啊,这天太冷了,我在车里给你开好暖风,你忙完快过来!”
住院部那边看起来静悄悄的,沈闻冉走到住院部的窗下,打开了手电筒。
他先是围着花坛找了一圈,不但没看见手链,从花坛里出来后,鞋还湿透了。
灌了雪水的鞋变得沉重,每次抬脚都十分费力,沈闻冉索性咬着牙,脱了鞋,赤着脚往窗户下探索。
这边已经被雪完全覆盖,沈闻冉一点一点把雪踩塌,终于,第十七次踩到硬物后,沈闻冉挪开了僵硬的腿,红绳在灯光下一闪而过。
漫天大雪悄无声息的飘落,沈闻冉的手电筒掉落在雪地里,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冻僵了。
雪越下越大,洋洋洒洒铺满天地,除了街对面彻夜亮着的灯牌,入目一片纯白。
秦一坛将车内的暖风开到最大,重新点了一根烟,他离得太远,这位置都看不见沈闻冉。
沈闻冉赤着脚往回走,踩上了一颗较为圆滑的鹅卵石,他脚步踉跄,眼见着要朝着花坛摔下去。
落地之前,一双手快速拢上来,拉住了沈闻冉的手,那手的温度太高,几乎将沈闻冉冻到发疼的手烫伤。
熟悉的气息笼罩上来,他被纳入一个过于火热的怀里。
“你刚才走的不是挺潇洒的吗?在这捡什么手链?”江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颤音。
紧接着,江野脱下衣服,用他的黑色羽绒服将沈闻冉整个包裹住,在沈闻冉要开口时打断他:“我就做这一件事,做完立刻离开,绝不缠着你。”
沈闻冉抿唇,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