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四年,九月。
紫禁城,奉天殿。
“土木堡一战,我军溃败!”
“英国公张辅战死,泰宁侯陈滢战死,驸马都尉井源战死,尚书侍郎等五十二将皆战死!”
“二十万精锐,全军覆没,皇上蒙尘!”
......
朱祁钰与孙太后居于奉天殿上,听完前方的战报,阴沉着脸看向乱哄哄的群臣。
如今也先兵锋现在直指京师,面对困境内阁竟然建议暂避锋芒,更有甚者,直接说出了大逆不道之言。
“臣昨日夜观天象,发现星辰异动,荧惑入南斗,大明或有灾难,应及时迁都以正天时。”
“天象示警,此乃天意,不可违也。”翰林院试讲徐埕振振有词说道。
而其它群臣竟大部分都赞成南迁,乱糟糟的讨论声,传入朱祁钰耳中,让他十分不适。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似乎早已成为了空话......
“妖言惑众!”
“天下大事都靠天象,那太祖高皇帝就不用起兵。”
“等天象示警,敌人自己完蛋就是了。”
“臣以为,主张南迁者可斩!”
愤怒的声音响起,一袭蓝色官袍的兵部侍郎于谦,从群臣中冲了出来。
“昔日宋朝南迁,北方一半国土,终其一朝再无收复。”
“史书记载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嘛。”
位于大殿上的朱祁钰,此时双手指节紧攥的发白,土木堡的起因与结果,他可是一清二楚。
作为第一军官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原本正在执行任务,却不知为何突然来到此处,但身为军人的荣耀,让他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时代产生了荣辱与共的念头。
“南迁之事,不可!”朱祁钰大步踏出,不容置疑的语气压过了奉天殿内的嘈杂之声。
声音传出,大殿中为之一静,群臣看向大声反驳的郕王,都感觉有些惊异。
这位在抽什么风?
孙太后同样诧异的看去,心中先是有些不喜,但又想到眼下困境,便开口说道:“南迁确实背弃祖宗,诸位可还有其它解围之策。”
群臣纷纷低下头颅,没有一人再发声言语。
朱祁钰眼中闪过愤恨,身为后世之人,百年屈辱史在他脑海中历历在目,哪怕是大明,他也不愿看到华夏陆沉,致使千万百姓陷于异族铁蹄之下。
熟悉历史的他,看向这些自私自利的朝臣,心中当然晓得诸多大臣早已在此次朝会之前,就将家眷细软送往了应天。
“启禀太后,儿臣请战!”朱祁钰坚定的话语落地有声。
此时,孙太后感觉自己面前的,已不是往日那个唯唯诺诺的王爷,反倒有了几分先帝宣宗的血气豪情。
“郕王,不可鲁莽,皇上还在也先手中!”
孙太后说到底还是一位妇人,嘴上不在意,心中还是牵挂着自己的儿子。
朱祁钰没有继续反驳,他知道,同他想法一致的人还未开口。
“太后,臣有奏!”
“也先此刻尚未跨过宣府与大同。”
“可调山东、河南与直隶的军队前来,抓紧操练新军,重建三大营,以此来拱卫京师。”
“同时给死去的大臣家属进行抚恤,以安朝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