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皮一跳,立马猜到他放自己去往的条件肯定是对她不太友好,对他是福利!
这份猜测很快得到证实,他上前强势地堵住她的嘴巴,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他和她……就地酱酱酿酿,须臾,这里响起妩媚的呻吟与压抑的低喘音亲密交织。
……
两个时辰后,水嫚霓知晓自己的身体已被爱人清洗过,运用法术褪去自己的疲倦,然后换上一件崭新的衣裳,动身前往临域一界。
她现身时,一双凉薄的双眼望见影司正在大门处,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她。
对方见她到达,即刻走上前行礼,并言:“霓女王。”
她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继而讲:“带我去见他。”
他没违背她的命令,“您随我来吧。”
他们走过曲折蜿蜒的各个路口,又走过设计复杂、眼花缭乱的大殿,终于抵达一间满是阴森气息的里间。
影司敲门敲了三下,对着里面的宗济喊道:“王上,霓女王来了。”
他嘶哑的嗓音传来:“请她进来。”
“是。”
影司用令牌打开房门,然后请水嫚霓自行走入里面,跟她说他们家宗王就在中间的位置,她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她踏步走进去,心里在想着:每次和我见面,这人皆在用不同的方式来会客,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宗济敏锐地察觉水嫚霓的气息,问候道:“来了?最近过得如何?”
她依旧如往常风情万种,嗓音魅惑,“老样子,你这次找我见面是所为何事?”
“禁术,我修炼的结果是成了。”他看似平静的语气,实则满含着执念疯癫的激动。
她面露异色,不过在弹指之间便管理好自己的神色,诧异道:“破瓶颈了?”
“是啊,这下我终于能让他死了,还能用她复活她。”他病态的嗓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永夜魔鬼,极具明显。
她垂下脑袋,用透骨心酸的口吻来说:“你心里都是她,明知道我倾慕你,还与我说这些,难道不觉得你自己是在拿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我的心吗?”
这副模样好像千娇百媚的高贵女王,因情堕落得跌入尘埃,化作一地不忍卒睹的残叶落花,令人怜惜不已。
他并无流露一丝怜香惜玉的态度,反而紧蹙着眉头,赫然而怒地吼道:“我早言明过,我们只能是最佳联手的同伴,宗王后的位置只有她,且只能是她。”
“嗯,是我越界了。”
她那犹人见怜的声音落下,应当是任何男子听见这声音且瞥见柔弱得摇摇欲坠的她,定然心生爱怜的程度。
下一刻,她把自己的态度转变为心甘情愿地退让,问询道:“此禁术,你已花费多年的时间修炼,确定真的要全部用在他们的身上吗?”
他的目光闪过疯批与猩红,决绝又残暴地说:“他们该死!阻止我和她的人都该死!”
她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安慰:“好,我会助你的,现在合上双眼,睡一觉吧,这次的梦里你能与她相见。”
听见梦里有她,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信任地点点头:“我相信你。”
然后缓缓闭上双眼,进入梦乡。
等宗济陷入沉沉的昏睡时,水嫚霓的神情与态度一改前非。
她厌恶自己方才一系列的矫揉造作,若非这棋局关乎自己的在意之人(仙),她已趁早打死自己面前的这个疯子了。
转而,她用自己特制的无色无味的幻境之香散布在里间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期效可达两个时辰。
她只需利用这段足够的时间去完成一些事情即可。
他的软肋是千洛栀,变得病魔疯批的心结亦是千洛栀,二者结合便是他的弱点。
她自己采用爱慕之心与联手“摧毁”他们的同伴,陪伴他数载年限,他必然发现不了。
就算他怀疑的话,她更留有后手,这盘棋局断然崩盘不了。
当水嫚霓离开里间,出来吩咐影司他们不要打扰宗济,因为他和自己聊完事情后,想起那位便已睡去,有任何事情自行解决。
他明白她口中的那位是谁,亲自送她离开临域一界,才和影榷他们汇合谈论事情。
……
独立席地的云渡庄园,下方离得最近的地界是玄天一界。
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一只白鸽,令有位白衣使者接收至一则飞鸽传书的消息,内容是:计划有变,禁成,速通于裔,怕其招。
他看完之后,自是理解其中的深意,不犹豫地把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掉。
大概没谁能想象,在当今的每个地界盛行法术、力量与武力的时代,居然还有人不是简便传消息,而是沿用古时的飞鸽传书。
实际上并非如此,是那位与白衣使者互通之人怕自己的法术气息容易暴露,因为不论是谁的仙术气息皆为独特,就如每个人的指纹一般,轻易便能找到源头。
在今时今日的所有地界,基本无人使用此方法,故而最为稳妥。
“幸好当年我与阿舟是兄弟,祈求王帮忙护住他的心脉,致使那位没有走向黑暗的路,否则祸端一触即发。”
他口中的“阿舟”是水润玮的亲信之一,季舟。
当时水冰王国陷入水嫚霓制造的混乱与恐慌,季舟命在旦夕之间,是他及时找到自己兄弟在哪,二话不说地带回这里。
从未向自己的王请求过任何条件、承诺和帮助的他,这一生只要了两个诺言。
其一是关于自己的兄弟,其二是关于他未来得及说出倾慕,却已消亡、不可转世的爱人。
……
云渡庄园。
凉衪沉睡一月有余,总算愿意从记忆世界里脱离出来。
容渟按照惯例地前去里间看看凉衪何时醒来,刚走进去,他瞅见他家王的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
“王,你可算是醒了。”
他激昂的音量传入对面的耳边,连忙走过去扶起他家王,让其靠在床头。
“我睡了多久?”凉衪的声音沙哑。
容渟回答道:“一个月多了。”
这么久了吗,看来记忆太美好了,使得我不愿清醒过来。
凉衪的心思无谁通晓,他向自己的亲信咨询道:“最近发生过什么事情?小月亮那边呢?郁羡之有没有把新的消息传来?”
容渟劝诫:“王,这些事情有我们盯着,你好生歇息一阵子吧。”
凉衪摆头,平静地说道:“无碍,我的身体很好,你快和我讲讲吧。”
闻言,容渟即明晰自家衪王是倔脾气,做出来的决定暨必定固执到底,很难通过三言两语来改变他的态度。
下一秒,他直言不讳:“要不是你敕令我们不管何事都不能告知小帝女,我们也怕影响她的命运轨迹,为此我们没有违背你的命令,更强忍住心中的急迫。”
“不然就凭你现在的情况,我一定把她带过来训斥你一顿,能管得住你的人只有帝女和小帝女,偏偏你跟我们较劲。”
听闻容渟的唠唠叨叨,凉衪的面色变得皱巴巴的,口吻烦闷:“行了,谁是王,谁是亲信?”
“我方今是一把老骨头,你跟我多久就说教我多久,以为我罚不动你了,是吧?”
容渟的眼睛不带半分躲闪,直视着他家王,百般无奈,“那有什么用,你又不听我们的。”
凉衪无法忍受自己亲信那喋喋不休的说教,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啧,别废话了。”
容渟揉着被打的地方,无奈之下只好将近日的种种事件,事无巨细地转告于凉衪。
待讲完时,时间已接近两个小时多。
“羡之今下没有把消息传达过来,估计稍晚些会到,到时候记得你一人来通知我,我出去走走。”
凉衪的话音刚落,身影隐没在里间。
容渟并未多言,亦并无阻拦。
他洞悉他家王并非出去走走,反而是回回找个借口奔赴那片寂静之地,坐在帝女的墓碑前,倾诉心中的思念与说说话罢了。
自古以来,情字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