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门槛,屋门就被人摔上了。
“真是臭脾气。”
自顾自念叨一声,林钰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不能这样惯着他为所欲为,转个弯也把自己的屋门闭上了。
暗处的玄野自然将两人的举动尽收眼底,现身时不解地挠着头。
分明午后见自家殿下从屋里出来,脸上有些滑稽地沾上了口脂,他还偷摸想了想两人大白天在屋里做什么。
结果一到晚上,林钰居然抱着一堆书,气呼呼从屋里出来了。
这是吵架了?
还没等他猜个明白,有个熟悉的身影又从林钰屋里出来。
他记得这个丫鬟的名字,叫朱帘。
自打上回扶她一把将人接进怀里,她似乎一直在刻意躲着自己。
今日也一样,看见自己她便低下头,想装作没看见的模样走过去。
“欸——那个……”
玄野也不过十九岁的年纪,越是被姑娘避着,就越是抓心挠肺,想和人说上几句话。
朱帘已经走过他身边,背身对着他并没有羞赧,反而是终于等到猎物上钩的了然松快。
“怎么了,侍卫长大人?”
他是许晋宣唯一的暗卫,也是一众侍卫的侍卫长。
只是听到朱帘这样称呼自己,他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又理不清哪里不对,反正也只想叫住她和自己说话,趁机便问:“林姑娘怎么了?这是和我家殿下吵架了?”
朱帘见人气鼓鼓抱着书回来,就知道两人只是小打小闹。
可对着玄野,她流露出忧心不忍的神情。
“我也不知……”再望向对面刚长成的少年,眼中又挂上几分恳求,“姑娘不肯对我们说出了什么事,恐怕也就殿下自己知晓了。”
谁最有可能探听到许晋宣的想法?
除了那位云姑姑,恐怕也只有玄野了。
朱帘并不好奇两人间的小打小闹,只是好奇,玄野这个人,肯不肯为自己去探听许晋宣的心事。
结果便是,朱帘后来悄悄看着他进了许晋宣屋里,然后垂头丧气被赶出来了。
她略微安心了。
探听不到不要紧,只要他肯去就行。
与此同时林钰的屋里。
起初她还是烦闷了一阵,但越想越觉得自己应当稳住。
当初小蓝不听话,训一顿也知道不能吓屋里其他的姑娘,照理说许晋宣也是这样的。
呆在屋里无所事事,入睡又还早,林钰干脆翻起了那几本蛊案。
放在桌上那一本,是原先掉在地上,她特意跑回去捡的,没想到里面就有她当初为鸣渊求的“开口蛇”。
上头记载的名字叫“金凤啼”,画出来的模样却是与当初自己得到的图纸并无二致。
鸣渊。
林钰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他离开之后,林霁说要娶她,许晋宣忽然出现搅局,太多事围在自己身边,叫她也无暇分神想起鸣渊。
“你会在哪里呢?”
细白的指尖抚上书册图样,林钰想起书案上枯萎的六月雪,还有花房里没能欣赏见的一排昙花。
“还能见到你吗……”
江上浪花翻滚,少女的喃喃自语很快被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