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帘算了算日子,便说:“是快到了。”
她癸水将至,腹中虽空,却又胀胀的。
林钰顿时生出一阵烦闷,想到梳洗完还要去找许晋宣便高兴不起来。
结果发髻刚梳到一半,屋门便被人推开了。
许晋宣往里探了一眼。
“这么慢?”
还以为她不听话,没来找自己一同用膳。
林钰立刻道:“我已经很快了。”
寻常沐浴梳洗至少一个时辰,今日沐浴匆匆带过,只用了半个时辰。
许晋宣不接话,走进来,顾自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妆台边。
是了,这屋子布置得简单,好歹还记得给她一张妆台。
首饰还是青黛收拾了她最喜欢的几样,从家里带出来的,现下都摆在桌上。
林钰不想理他,只盯着镜中的自己。
许晋宣却似对她的首饰很感兴趣,指尖撩拨几下,挑出一支还合眼缘的玉簪。
“戴这个。”
林钰撇一眼,那是自己刚满十五岁时,林霁送的及笄礼。
她不反驳,青黛便只能接过来,为她插入发间。
那支钗是浅淡的青色,玉质极润,触手时便像抚过她的肌肤。
青色也极衬她未经勾画的眉目,清丽毓秀,很干净。
在青黛询问要不要上妆时,林钰摇了摇头。
要应付许晋宣,日子似乎就没那么清闲,她打扮的工夫比在家里短了许多,梳完头便跟着人去用午膳。
他这里比自己那边要丰盛。
林钰便又想起借宿要离去那日,自己竟还傻傻地问他,要不要给他送个厨子来。
他那时必定在暗暗嘲笑自己。
想到这里就来气,林钰在饭桌上一言不发,结结实实吃下了一碗白米。
许晋宣对丰盛的饭菜仍旧兴致缺缺,倒是盯着她吃的时候更多些。
他想,比那时要好。
虽说气鼓鼓的,但的确不怎么怕自己了,还敢跟他怄气呢。
于是逗弄的心思又起来,他懒散靠向椅背,问:“药还贴着吗?”
林钰放筷子的手僵了僵,抿一抿唇才答:“取下来了。”
“不肿了?”
“……不肿了。”
两句话就说得她脸热,很想去舷窗处吹吹风。
男人的手却作势伸过来,“我看看。”
“许晋宣!”却被林钰狠狠挥开,“还在白日呢!”
被警告的男人浑不在意,反问:“白日怎么了?”
被打开的手落在她椅背处,凑近些问:“白日不能看伤?”
林钰大骂:“你无耻!”
“嗯,”谁想他认得坦然,“我是没什么羞耻。”
林钰立时骂不动了。
本来就不会骂人,更没听人骂过什么难听的,更何况遇上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人,骂他也没用。
视线垂在地上,一道硕大的蓝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蓝不知去哪里又泡了水,又变为了极其饱满的模样。
或许也知道这样自己的手感好一些,主动拿脑袋顶了一下林钰落在膝头的手。
许晋宣不满地蹙起眉头。
又来了,不搭理他,转头和他养的蛇玩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