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把赵德超整不会了。
他一脸懵逼。
想发作又强咽了回去,只好吧嗒吧嗒地抽闷烟。
“爸,怎么回事?”
赵天柱见状,连忙从挂灯笼的木梯子上跳下来,上前询问。
“天柱,天娟一回家来有些不对劲啊?”
赵德超低声说道。
“没事,我姐只是病了,病人的情绪通常不太稳定,爸你别跟她计较。”
赵天柱连忙笑嘻嘻圆场。
“你瞎扯什么!她是我亲生女儿,我怎么会跟她计较呢!”
赵德超一肚子的闷气,刚好往赵天柱身上喷。
接着,他沉着脸沉声道:
“上次你和天雷赶一趟县城返回,扔下他匆匆返城里去了。”
“晚上,天雷悄声跟我和你妈说,他这次去超市感觉有些不对劲。”
“说天娟和郑大均都不在超市里,电话打不通。”
“又听一些员工悄悄议论,说超市老板换了,不属于天娟她们的了。”
“天柱啊,跟爸说实话,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瞧见父亲一脸焦虑的神色,赵天柱心里也难受。
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赵德超除了担心女儿身体与情绪,关键是那十八万块钱啊。
五万是大儿子的血汗钱,其余十三万都是借款。
无论是女儿在外面朋友处借的,还是老伴在镇农村信用社里贷的款。
这些钱他劳累一辈子都还不清啊。
赵天柱深谙父亲在焦虑些什么,可又不能实情告之。
大年三十夜,总不能让劳碌一年的父母亲,连个像样的年都过不舒坦吧。
“爸,天雷传回来的都是道听途说,情况并非如此。”
“这个郑大均是个踏马的穷光蛋,当时为了讨好我姐,谎说自己有四五十万块钱。”
“实际这都是原超市老板的购货款。”
“我姐却信以为真,凑十八万就去盘下现在这家超市,开始经营。”
“不曾想才开张一个多月,前老板发现了派人上门讨要那四十万块。”
“加上我姐突然离职,带走她手上的一批团购客户,那老板更加生气,说要报警抓人。”
“郑大均一听,吓得自己先逃跑,我姐是又气又急就病倒了,超市也被收了。”
“我刚回来大姐就给我电话,我只好求助于我的采砂场老板,让他给我找到一个朋友接手。”
“原超市老板拿到钱也不闹了,家里的十八万基本都在,损失不大。”
“老板的朋友说年后给我。”
“这事吧是个教训,我姐一直闷闷不乐,脾气不好爸你别往心里去,别说我姐连问都别问。”
“反正一切有我应付,你们就别操心了。”
赵天柱这番说辞,倒是有理有据,赵德超信以为真。
幸亏天柱交上个好‘老板’,真是全家的大恩人呐。
他点了点头,神色终于开朗起来,宛如拨开乌云见到了太阳。
这时候夜幕降临。
村子里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开始早早亮起了红灯笼。
一派热闹非凡而又温馨祥和的过年景象。
赵家院门上,红彤彤的对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上联“春风送暖入屠苏”。
下联“千门万户曈曈日”。
横批“欢度春节”。
字里行间洋溢着新年的喜悦与期盼。
门楣上,两盏火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宛如点点星光,照亮着赵氏祖先们归来之路。
厨房里,朱兰瑛在天菊的帮衬下,正忙碌地张罗着年夜饭。
锅碗瓢盆交响曲中夹杂着诱人的饭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