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拿出来准备展示关爱时,没成想被赵天柱的五千大钞,一下搞得底气全无。
这五百块钱拿得出手吗?
可不管怎样,贺礼总是要给的嘛。
内心面纠结,这个红包就在手包里来回伸缩,犹豫。
“爸。”
冷眼旁观的朱家强亲眼看到了表弟的能耐。
手包里除了钱,还有手机,名牌香烟和钢盖打火机等,完全是一副小老板派头。
退伍回来正愁着找工作的朱家强,萌生了投靠表弟的想法。
他把父亲手上的红包拿过来,直接递到赵天柱面前,沉声道:
“天柱表弟,这是我家的贺礼五百块,钱虽不多但是一番心意,请你收下。”
瞧瞧,这五年大头兵可不是白当的。
见过世面的人说话,就比整天窝在乡村田间的人,要强出不少。
“哎哟表哥、大舅啊,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不能收,我知道你们家境并不富裕。”
赵天柱当然是推脱不收。
“哎天柱,你这是嫌大舅穷,瞧不起是不是?”
喝下两瓶啤酒的朱怀义是满脸通红,他愠怒道。
乡下人虽穷,可颜面看得比命还重。
朱怀义和赵德超都是一个德性,死要面子活受罪,倔犟。
赵天柱这话完全是好意,但并不中听。
“大舅你误会了,我…”
“我没有误会,大舅明事理,知道你的好意,但咱人穷志不能穷,孩子收下吧。”
这个时候,朱怀义更是觉得外甥有情有义,将来定有大出息。
所以,这礼更要送出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好像真就瞧不起人了。
但收下这五百块钱,又于心不忍。
看着这薄薄的红包,赵天柱的手拧巴起来。
大舅家的日子他清楚。
家境比自家稍好一些,主要大舅和大舅妈身体健朗,有体力能下地干活。
这几年还种上了烟叶。
但是,几亩田地一年到头完全是靠老天爷照顾,就是丰收当年,除去全家吃穿用途,剩不下几两碎银。
长女出嫁了,儿子今年过二十一岁,退伍回来暂时在家帮衬着种庄稼。
按乡下习俗,也该成家立业,至少得订门亲了呀。
可眼下这年头,一个在家种田的农民,想找个媳妇儿光是盖婚房和彩礼两项,就能把人的腰压塌。
“大哥,这礼我收了。”
从里屋放好五千块钱走出来的朱兰瑛,看到这情形,她连忙出面解困。
说着,她拿过红包从中抽出一张揣进衣兜里,剩下的她递了回去。
“这算是外甥天柱挣到钱了,主动孝敬你和他大舅妈的,大哥收下吧。”
“这…”
“唉呀怀义,听你大妹的准没错,收起来吧。”
赵德超也开口劝道。
“好好,天柱孝顺啊。”
朱怀义眼眶湿润,右手颤抖着把钱收进包里。
“来,爸、大舅,抽支好烟。”
见父亲拿起旱烟袋,准备往烟斗里填烟叶时,赵天柱连忙递上手袋里的软中华。
两位老农民抽了一辈子的旱烟,伸出粗糙手指颤抖抖夹着细软的卷烟,十分新奇与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