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柱啊又长高不少,大舅听说你考上大学,过几天就要走了,当舅的理应前来道贺,哈哈…”
朱怀义笑呵呵道。
“来来,井边盆里井水都准备好了,洗吧脸马上就能喝酒吃饭,一会咱们慢慢唠。”
赵天柱客气地迎人进院。
院墙东南角一棵大树,树枝上盖上几张塑胶薄膜,勉强遮阳。
树下面是一张四方木桌,七八张小凳子。
树下是自然风,比没空调的屋里凉爽多了。
每到夏天,全家人就在这里吃饭喝茶。
赵德超和朱怀义俩洗了脸和手,都光着上身在树下抽旱烟聊天。
赵天柱则忙着倒茶,小雷小菊帮着妈端菜拿酒。
“哎哟,大哥又买啤酒了。”
“还有烧鸡呢,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两兄妹在厨房感叹。
“是啊,你们大哥记着小雷喜欢喝啤酒、吃牛肉,小菊喜欢烧鸡,舍得花钱给你们俩买回来。”
朱兰瑛不忘夸赞老大,也是希望他们要记得大哥的好。
“嗯,大哥真好。”
兄妹俩互视一眼,开心笑了。
有这样的好大哥,他们很满意。
只一会儿,一桌子菜摆满了。
喝啤酒的杯子不够用,用碗来。
“来,喝酒吃菜。”
赵德超作为家长,来了客人总得有个仪式吧。
他端起酒杯说了句极普通的开场白。
“来大舅,强哥,把这啤酒干了。”
“???”
几声吆喝又敬酒,场面上一下子热闹起来。
几杯啤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
“天柱是几号去学校报到啊?”
作为父亲,赵德超当然要先关心长子的大学。
“早着呢爸,还有十天,本月二十七、二十八号两天报到,我准备最后一天去。”
赵天柱嘴里嚼着牛肉,轻描淡写说道。
“天柱啊,上大学学费应该不少吧,大舅这次过来就是想给你凑点。”
朱怀义放下酒杯笑眯眯说道。
他让儿子朱家强去里屋,拿出一个破旧的人造革夹包出来。
“不用了大舅,学费我自个打工挣到了。”
赵天柱见状,连忙按住朱怀义掏钱的手。
大舅家就在隔壁乡里,虽说家境比他家好点,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字-‘穷’。
上门送点家酿的苞谷酒,回送一篮子鸡蛋,过年杀猪再送上十几斤肉。
多年来就是这样走动,互帮互助。
相对于城市,乡村的人情味足。
可是要让家里一下子拿出几百块现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打工挣钱?”
朱怀义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大外甥,十分疑惑道:
“我是听你爸刚才说起,说你在峦河滩上挖河沙挣钱。”
“可瞧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能挣到多少钱呐?”
朱怀义一言中的。
赵天柱整个暑假下来,人不但没被晒黑,还变白了。
红光满面的气色不错啊。
这种反常现象,说赵天柱在采砂场打工干活。
谁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