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饶晴才会嫌弃的离他远远的,满脸揶揄的偷着笑。
虽说人比人能气死人,但这也太踏马欺负人了。
不就是袜子能立着,内.裤正反穿吗?就这两个优点,这些苍蝇至于对他爱的如此深沉吗?
张三满脸郁闷,愈发觉得自己生无可恋了。
远处,木语已经放好了林小花的骨灰,立起了墓碑,拿着正魄,在墓碑上简单的刻着林小花的一生。
拿正魄刻墓碑,张三觉得这世间没有比这更奢侈的东西了。
“晴姐,你说我将来要是挂了,会不会也有人给我刻墓碑。”
“应该……有吧。”
张三郁闷了,你的犹豫是对我最大的侮辱啊。
“没事,到时候我给你刻,连带着生辰过往,一起。”看出张三的郁闷,饶晴压抑着笑,安慰着。
饶晴很明白,在别人的葬礼上去笑,这事做的很不好,可有张三这个奇葩在,他总是能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让你忍俊不禁,她也只能尽可能的压抑着笑。
“如果把你的一生缩短成几句话,你觉得应该写什么。”饶晴尽可能的转移话题,让自己不去关注张三那张爬满苍蝇的脸。
张三想了想,然后就更郁闷了,因为他脑海里浮现出一段网络名梗,关键还特么的跟他异常契合。
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
墓志铭刻这个?
“算了,就刻死者为大吧。”张三郁闷的开口。
饶晴意外了,点头道:“嗯,不错,简约而简洁,后世子孙骂你的时候,看着墓碑上的字,也就能少骂两句了,这多少也是个安慰,平凡是福嘛。”
这个安慰真好,张三郁闷的想着。
木语看着这两人,听着这两人的话语,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心中的哀伤也随之减少了很多。
而张三,看着木语脸色逐渐归于平静,笑了,擦了擦手上的蜜糖,又往头发上抹了抹,苍蝇也随之变得更多了,绕着张三嗡嗡直响,如同工作时的领导,不停的述说着你的不堪。
放好墓碑,木语坐在了墓碑前,没有离去,就这样陪着小花姐。
山风不时吹过,吹动着野花左摇右摆,芬芳随着摇摆散溢而出,飘满山谷,芳香遍地。
闻着芳香,靠在墓碑上,木语轻声的自言自语着。
说的也只是一些曾经发生的趣事,但就是这些年少趣事,现在说出来,却是让木语心底涌现出无尽的回忆。
一个人静静的说,没有人回应,但木语的心竟渐渐宁静了下来。
时间在指尖流逝,带走了曾经的过往,也带走了少年的稚嫩,虽然总有一些心酸,一些遗憾,但人生于世,总要去抬头看看天边的骄阳,总要去挺胸看看远处的风景。
虽然一辈子守在这里也很好,但木语并不再是曾经的木语了,握着正魄,他可以感觉到一种责任感。
这种责任感源源不断的流入木语的心底,不断的聚集、聚集,在聚集,积少成多,直到填满他整个心扉。
英雄!
脑中不知怎么的想起这个词,木语靠在墓碑上哑言失笑,但为什么,又想去做呢?
“小花姐,我想离开了,也许会奔赴大城市,也许会继续停留在这样的小山村里,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应该去做点什么,尤其在握着这把剑的时候。”
木语说罢,缓缓起身,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墓碑上本不存在的泥土,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的释怀。
“小花姐,我………走了。”
没有人回应,但山风吹来,万千野花随风而舞,似人在挥手告别。
——再见。
——再相见。
木语笑了,背起正魄,大踏步的向着远方走去。
从今天起,少年仗剑走天涯,卫道人间。
……
我们从不愿意相信,在我们怀揣理想大步奔跑时,现实总会在路途的终点,予以我们最沉重的打击。
—初始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