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见过最惨烈最丑陋的伤疤,现场陷入深深的沉默,连带空气都窒息了,四周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说书先生将袖子放下去,眼里是浓浓的恨意,“世人只道将军脱不下铠甲自杀身亡,却不知将军是被人活活杀死的。你们说这世界有天理吗?”
洛凤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书先生自问自答,“没有天理,有天理好人就不会落难,坏人就不会逍遥法外。一切规则都是那只看不见的人在操作!”
他抬眼看着洛凤,“你可知道那只看不见的手的主人是谁?”
洛凤微微摇头,这说书先生疯了,他们得赶快离开才是。
说书先生继续道,“那只手操控了世间万物的生死,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蝼蚁,他想让谁生就让谁生,想要谁死谁就得死。你说可笑不?”
说书先生呵呵一笑,笑声无奈悲伤又凄凉,洛凤吞了吞口水,不敢动。她可以肯定只要自己一动他就会爆起杀人,而他们连他的底细都不知道。
他是哪里的将军?真有一位穿上铠甲脱不下来被杀的将军吗?无数的疑问涌入脑海。
春生一直警惕的看着他,只要他敢动手,他的剑就会及时刺过去,他会站在洛凤身前替她挡刀。
浔阳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说书先生的脖子,那道用黑线缝合的伤口,在日光下看着格外刺眼。
夕阳一点点的消散在天际,月亮渐渐爬了上来,星星开始点缀黑色的夜空。洛凤抬头看了看天,天黑了。
忽听外面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是这户人家的农夫忙完活扛着一把锄头回来了,锄头挖地用的,下面还有两个竹子编的筐子,筐子里有一大把青菜,是最粗糙的菜,有钱人家都不会吃的。
农夫推开院子随手将篱笆门关上,一转身陡然张大了嘴巴,大叫起来,“鬼啊!”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忙不迭的连滚带爬的去开门。
“鬼?哪里?”洛凤奇怪!
农夫手还没伸到篱笆门身子就被人从后面提了起来,头倒立在地,他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敢睁眼,好像会见到世间最可怕的事物。
说书先生将他提着,冷声道,“我的脸很吓人吗?”
农夫哭丧着脸,语无伦次,“不!不!一点都不吓人!”
“不吓人,那你跑什么?叫什么?”
“我……我……”农夫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来。
借着如水的月光,洛凤才看清说书先生的脸,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刀痕,把他原本俊俏的脸划得面目全非,狰狞恐怖,唯有那双眼睛还是完整的。
她身子微微摇晃,世上怎么有这么凶残的人?不仅用铠甲困住他,就是死也不放过他。
说书先生看见了洛凤的后退,他轻笑道,“很丑对吧?”提着农夫的手毫无预兆的一松,农夫摔倒在地,一张脸擦在地上流出一摊血迹,殷红一片,挣扎片刻没了动静。
“你杀了他?”洛凤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