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久,四周的忙碌声与呵斥声仿佛被寒风吹散,陆风扑通一声跪下。
“晨公子大恩!小人没齿难忘!”
秦来与他的亲兵纷纷侧目,陈留和陆老爷子见状也赶忙跑了过来,他们有些不可思议的来回看着陆风与晨义清。
“行啦!先把这儿收拾干净!咱们进去慢慢说!”
说完,晨义清下马,先对陆老爷子和陈留行礼,然后缓缓走进梅花镇,沿途无人敢拦,纷纷让路。
陆家会客厅,厅内摆设很朴素,谈不上美观,但也说不上丑,装饰用料实在,单看一眼便让人觉得有厚实感。
厅内没有上茶具,都是大碗,下人很快送来奶茶和馅饼,馅饼是牛肉大葱的,牛肉切的很随意,有些还是块状,里面有生姜,不过味道出奇的好。
陆老爷子开口:“寒舍简陋粗鄙,还请晨公子见谅。”
晨义清连忙抬手,恭敬地说道:“哪里!我就喜欢这一口。”说完,晨义清又是一大口馅饼,咀嚼后,就着一口奶茶咽下。
陆老爷子也是行伍出身,晨义清这派头颇有边塞之风,深受陆老爷子喜欢。
“敢问晨公子,您认识我家风儿?”
从之前陆风的表现来看,陆风是肯定认识晨义清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如何认识的,陆风只可能在军中认识晨义清。
可即便服役,晨义清也应该是在晨家军。陆风当年服役的地方可是北临地方军,那时候的北临知府和晨力不对付,两支部队绝不可能会有交集。
“爷爷,我腿受伤那次,帮我解围的就是晨公子率领的一支晨家军。”
陆老爷子略有吃惊,目光转向晨义清,用确认的口吻问道:“竟有此事?”
“您吃惊也算正常,那时候晨家军和北临地方军不和,而我又是一个不喜欢拘泥于规则的人,这才出手解围,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晨义清收起笑容,面露惋惜,看了一眼陆风的双腿。
陆风左腿明显比右腿矮了一节,那是被铁棍击中后碎了一小节腿骨,后来剔除碎骨强行接上的。
“这没什么可惜的,总比送命要强。”说完,陆风哈哈大笑。
“按理来说,陆风公子与我家公子应该只是一面之交,但我从我家公子的言语之中发现,我家公子似乎对路公子无比了解,这是怎么回事?”
一路上,晨义清一直卖关子,只是一味夸赞陆风,但又不说其中缘由,这让秦来无比抓心。秦来是个直性子,既然晨义清卖关子,他干脆直接问陆风。
“这个嘛?”陆风看向晨义清,见晨义清点头,陆风才继续说道,“我们虽然只见了一面,但这一面包含救命之恩,而且这一面,我们足足聊了两天两夜。”
陆老爷子也来了兴趣,连忙开口:“我也颇为好奇,风儿,快说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当时的伤势很严重,必须尽快处理,好在晨公子随队带着军医,我们找了一处农宅便开始为我治疗。
当时骨头碎成了渣,治疗起来十分麻烦,必须将所有碎骨全部剔除。
没有麻药,全靠晨公子陪我聊天硬抗。那两天太漫长了,我们聊了军事,讨论了政事,谈理想,说古今,到最后我居然感觉不到疼痛。”
“看来,你们是知己。”陆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晨义清。
陆风说完,感激地看向晨义清。
坦然一笑,算是默认。
众人沉默一阵,陆老爷子先是道谢,然后又问道:“敢问晨公子,我们突然遭到围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和永王世子的争斗想必您也有所耳闻,过程我就不多赘述,结果是我赢了,为避免后患,我让麾下清除永王府的暗卫。就在清除当晚,我的人亲眼看到北临府城被偷袭,北临兵部大营几乎全军覆没。”
“什么!”
陆老爷子大惊失色,北临府兵部大营里有许多梅花镇的年轻人在服役,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全部身死。
晨义清了解过梅花镇的情况,知道这对梅花镇打击很大,但眼下情况危急,坏消息不止于此,而且不得不面对。
“不仅如此,我得知消息后立刻关注此事,散出大量密探,来之前得到消息,印安县来了两万五千名雪域乱兵,此次不止梅花镇被围困,印安县西部的其他四家也被围了。”
在座众人不再言语,都是聪明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