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义清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欲言又止,随后无奈看了看王召,带着他回到了院里。晨义清能感觉到,老太太现在在刻意避开自己。
“公子,阿忠回来了。”
才一进院门,晨二十二便上前禀告。显然,他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
“他没什么事吧?”晨义清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看上去有些憔悴,说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但是我说让府里大夫给他看看,他又不肯……”
晨二十二还在原地自顾自的喋喋不休,但晨义清听到阿忠没什么事后便放下心来,压根没停下脚步听晨二十二做演讲汇报。
晨二十二反应过来,正准备追上晨义清继续讨好,却被王召一把拉住。
“公子心情不太好,你先去休息吧,早点好起来才能帮上忙。”
晨二十二犹豫了一会儿,看着最晚跟着晨义清的王召,如今地位已经直逼阿忠,他内心五味杂陈。但他还是点点头,有些丧气地转身回房。
王召看着晨二十二,不禁无奈摇头。军营里什么人都有,王召怎么会看不出晨二十二的心思?不过他知道,晨义清留他做心腹正是看中他的聪明和忠心。因为晨二十二知道,身在晨义清的院子。哪怕出卖主子,最多也只能当卧底换些钱财,还随时可能被灭口。但忠于晨义清不同,虽然没命的风险也很大,但好歹能多挣一份忠心的美名。
王召跟着晨义清走到客厅,用关心的口吻说道:“公子,饭点到了。您看要不吃点?”
“你在军中受到挫折会有心思吃饭吗?”晨义清淡淡的问道。
王召有些奇怪,倒不是觉得晨义清这是在生气责问他,因为此时的晨义清眼神空洞,应该是因为老太太。不过王召还是想不通,今天明明事事顺利,最多也就是老太太提前送客罢了,怎么还和挫折扯上关系了?
“属下在军中常有演习和对练,也输给过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很多次,这应该算是挫折了。”王召看了一眼晨义清,见他来了兴趣,于是继续说道:“老实说,不仅憋屈,而且还有气没地撒。战友尽心尽力可,自然是无法说他们的。于是只能带着怒气吃饭,这样能让我尽量多吃点,多长些力气出来,下次赢回来。”
“哈哈哈!”晨义清大笑:“没想到你也会输,还输了很多次!我倒是好奇那人是谁。”
“恐怕没机会和他见面了,他军功不低,还在军营里。”王召似乎不太想提那个人,迅速结束了这个话题。
“行!吩咐厨房吃饭!你陪我一起吃!把阿忠和二十二一起叫来!”
晨二十二还从未与晨义清同桌吃饭,显得既兴奋又紧张,脸上一直挂着讨好的笑容。
“阿忠,听说你不太舒服。怎么回事?”晨义清一边往自己碗里夹菜一边问道,时不时看一眼面容憔悴的阿忠。
“回公子,之前正好在外面打探消息,结果又碰到天京戒严,怕被误会,只好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着,直到今天才回来。”
阿忠面色苍白,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大家都以为他定是这几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所致,纷纷示意他抓紧吃。
阿忠有些费力地夹菜,努力大口吃饭。但没胃口终究是没胃口,这很难装出来。
“想来是太久不吃不喝,反而吃不下多少。公子,不如让阿忠休息,给他弄些清淡的流食吧。”王召提议道。
晨义清觉得王召的话有道理,于是看向阿忠,吩咐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晨二十二反应最快,连忙抓起拐杖起身,在门口吩咐道:“先扶主事回去休息,顺便让厨房准备些粥食送到主事房里。”
阿忠被人扶着,神色复杂的看着王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公子没看错你,好好干!”
晨义清见状笑了笑,觉得有种将相和的感觉,这让他心情极好,大口扒着菜往嘴里送,毫不顾忌形象。
王召意味深长的目送阿忠离开,随即便说了一句让晨义清笑不出来的话。
“公子,我总觉得主事他这副模样不像是劳累过度。更像是……身受重伤。”
听了王召的话,晨义清夹菜的动作为之一滞,满脸严肃地看着王召。
这一幕看得晨二十二心跳加快,王召才跟晨义清几天?居然敢在晨义清面前质疑阿忠!他连忙放下筷子,动都不敢动。
“你不会怀疑阿忠和此事有关吧?”晨义清不满地放下筷子。不过他心里也有些打鼓,阿忠毕竟是家族安排给他的人,虽然从小伴着他长大有了真感情,但若真有家族高层下令,阿忠还是很可能听命执行的。因为这两件事实在巧合,让人怀疑也是人之常情,至少能看出来,王召是真死心塌地跟自己了,这才敢直言不讳。
“您信任的人,我不会怀疑。但您忘了?当时还有另一拨人,若不是他们,我们无法全身而退。”王召说完,紧紧盯着晨义清。
晨义清闻言面色缓和,但依旧皱着眉头。王召的这个猜测合理,但救他们的黑衣人可不止一个,阿忠哪里来的人?除非阿忠是奉了别人的命令。那么问题又来了,究竟是谁的命令?
晨义清抬手示意王召坐下来继续吃饭,强压下心中的疑虑开口道:“阿忠,还有你们两个都是我信得过的人,阿忠这事可能真是巧合。当然,也可能如王召所说。但此事到此为止,我们别刻意去查,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和我说,到时我会告诉你们。”
“是!”王召和晨二十二异口同声道。
见王召依然欲言又止,晨义清连忙打岔:“来来来,继续吃,不够继续上。今天事事皆顺!得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