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想招这种事情上,韩璞确实很有一手。他年纪也不大,按照他的家世,他该是一种高高在上,不谙人间疾苦的少爷,可现实是他对市井生活对社会百态了解得比李鑫还要透彻,对一切的事情都做得游刃有余。
李鑫很好奇,问他:“你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这么的了解?”
“你是不是没见过不务正业的人?”韩璞瞥了他一眼,信手拈来地说,“像我这样的,除了不干正事儿,什么都喜欢插一脚,我听的八卦都比别人多,你就说我了解得多不多吧?”
“那你也挺厉害的。”李鑫伸出大拇指。
“各有所长,也算是一技之长吧。”韩璞挺得意的,他说,“每个人面对成功的标准不一样,尤其是有钱人。”
“他们的成功是什么?”
“也不能叫成功,很多人太有钱了,也有地位了,他们不需要靠金钱和地位来彰显自己了,所以他们就需要情感需求,比如被人崇拜,被人感恩,享受的是一种心理成就,算是一种精神追求吧。”韩璞偏头看李鑫,“你知道那种社会性质的救援队吗?这种队伍他们是没有工资的,他们也不需要工资,设备都是自己提供的,再大型的比如救护车这种,有的是企业赞助,有的是队员平摊,为啥,因为参加这种类似纯自费社会救援的,他们不缺钱,有钱有闲,又不嫖不赌,还有教养,不想碌碌无为,所以他们就去搞救援,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那种救了人以后人家跪地上哐哐给你磕头感激涕零的心情,总之就是自我价值的实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内心是极其满足的,这种就属于是自我需求的自我实现。”
在绝大部分人都还处在马斯洛需求的第一层时,他们已经到达了第五层,人在不同的层次,他们对成功的定义也是不一样的。
饥饿的人觉得此生不再受饿就是最大的成功,朝不保夕的人有了稳定的居所和收入就是最大的成功,缺爱的人有了朋友和爱人,能建立一种充满感情的关系也是成功,想要出人头地的人取得了一定的社会成就和地位,受人尊重和崇拜,在他们心中同样就是成功。
成功的答案从来不是单一的。
“那你觉得你成功吗?”李鑫很好奇韩璞的回答。
“为什么不成功?”韩璞笑着反问,“我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而且能做好,还能被你们感谢崇拜,我这还不算成功吗?别人觉得我是否成功不重要,在我心里我做好我想做的每一件事,这就是最大的成功。我这人很知足的。”
不仅知足,还有一个强大的内心。
“你很厉害。”李鑫由衷地称赞。
有他这种身世的,未必有他这么自由,有他这么自由的也鲜少有他这般想得明白的。他就是厉害的。
韩璞哈哈大笑,他觉得李鑫挺有意思,想到李鑫是从未来回来的,他眼眸一转,往李鑫边上凑了点,说:“你也挺厉害的,年纪这么轻就可以执行一些特殊任务,看来也是行业翘楚,就是长时间的与外界隔绝,你与社会有些脱节。”
这话让李鑫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说:“我这不算脱节吧?”
韩璞闷笑不语。
这话很明显的掉进了他的陷阱里,也说明李鑫确实是行业翘楚,而且长时间地与外界隔绝了在。
他觉得李鑫挺有意思的,虽然知道很多话不能说,也坚决不会说,但显然他的老师没教过他怎么防止别人套话。
事实上,李鑫的职业虽然是机密,但执行任务的过程几乎不会与外界接触,也没有什么敌人,对于保密任务,他们严格的在执行,他也确实什么都没有说。
经过猝死一事之后,韩璞不敢熬夜了,他怕自己过劳死。开业的事慢就慢点吧,命要紧,他还不想死。他爸妈也多次跟他提起,让他带李鑫回家吃饭,以示感谢。
韩璞邀请了,李鑫觉得不好意思,他是个不太会与人相处的人,所以他婉拒了韩璞。其实还有个原因,知道了韩璞的身份后,他自知两人的家世相差挺大的,真心交朋友的他,宁愿假装不知道韩璞的身世。
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终归是要离开的,这短暂的旅程就让他当做他们只是不看身世背景的普通朋友吧。
韩璞没勉强。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勉强人,所以他也从不勉强自己。每天带着李鑫除了店铺的事外就是吃吃喝喝,他带着李鑫满临市地跑,没别的,只是带他去吃一些好吃的。
李延宁这几日不好意思联系李鑫,自从知道韩璞是韩明东的儿子后,他觉得他再联系他们多了几分攀关系的嫌疑。即便韩家人可能并不知道他们认出了韩明东,知道了韩璞的背景。
当然,也不排除李鑫已经说了。
李延宁也只是抽空的想一下这个事情,医院的那场争吵让丈母娘气不过,没给他好脸色不说,还让老丈人过来将她接回去了。现在的李延宁不仅要去医院照看苗春芳,还要照顾家里,童妍也因着这些事情有流产的征兆,他除了每天跑医院外还要接送孩子,恨不得自己长了三头六臂。
也幸亏他坚定了请了护工,有护工在医院照顾她妈的生活,至少不需要他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守在那里。
他累极,只几日,他就憔悴不已。
当猎头告知他和HR那边面谈的时间地点时,他什么都不想先找理发店去修整了头发,又让童妍将家里的衬衣熨平整,他必须以最好的面貌去见人。
临走前他麻烦童妍将他炖的汤送一碗去医院,这是他跟苗春芳说好的,他怕他妈又找借口吵闹。
自苗春芳转入普通病房后,童妍只去过一次,就是她妈和苗春芳争吵的那一次。那之后她再没去看过苗春芳,即便是去医院,也是因为她被气后肚子不太舒服,有了流产的迹象,所以李延宁也没再让她去医院。
即便是这会儿,童妍也是不想去的。
只是想着李延宁这会儿是去面试,怕苗春芳的电话搅和了李延宁的工作,她这才勉强答应下来,争取让李延宁把工作拿下来。
她打车去的医院。
医院离瑞麟公馆并不远,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她动作很轻地下了车,拎着一个保温壶不紧不慢地朝里走去。
临市的夏季很热,是一种让人窒息的热,仿佛空气变成了胶质,只能用力地去汲取胶质中溢出来的丝丝氧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