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博士的复联,就像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突然看到了一艘船,那艘船也恰巧看到了他,并向他发起了营救。
李鑫觉得这是天大的幸事。
这么高兴的事,不得请客吃饭,不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即便这“众”只有他和韩璞。
他要请韩璞吃饭。
“火锅吧。”韩璞不客气的指定了一家火锅店,“他们家二十四小时营业。”
理由很好,李鑫爽快的答应。
及时行乐很重要。
这是李鑫回到历史中最快乐的一晚,他和韩璞谈天说地,韩璞说他的商业宏图,他说他的人生理想,两人各说各的,鸡同鸭讲,相视对望一眼后,不由哈哈大笑。
汤底是烫的,两人的心也是烫的。
喝最后一杯酸梅汁的时候,李鑫举起玻璃杯,说:“致敬。”
致敬什么,韩璞不知道,但杯子端起来了那就得干。他快乐的跟李鑫碰杯,将最后的酸梅汁一饮而尽,比喝酒爽快多了。
人生,挺有趣的。这些人,也挺有趣的。李鑫想。
……
立海研究院不在临市。
好消息是,它就在高河市,高河与临市只隔了一个衡东;坏消息是,去那边不管是坐汽车、火车还是飞机,都需要身份证件,李鑫这个三无黑户哪样都坐不了。当然,他还可以打车,只是这一去一回,这打车费怕都是一笔天价费用了。
李鑫琢磨着忽悠韩璞去一趟高河。
“你去高河吗?”李鑫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问韩璞。
“不去。”
李鑫教韩璞打拳的时候又问:“你去高河吗?”
韩璞:“不去。”
吃饭的时候,李鑫再问:“你去高河吗?”
韩璞:“不去。”
到晚上出去摆摊的时候,李鑫还在问,“你去高河吗?”
韩璞死鱼眼盯着李鑫:“你想去高河就直说,不用这么一遍一遍的问我。”
“哦,那我说了。”李鑫清了清嗓子,“我要去高河,你要一起吗?”
“不要。”
韩璞利落的拒绝,丝毫不拖泥带水。
李鑫眨巴了下眼,就那么蹲在韩璞的边上看着他,不停的说,“我要去高河。”
韩璞无语,翻了个白眼:“你去高河干嘛啊?高河到底有谁在啊?”
“哦,那不能告诉你。”李鑫朝他咧嘴一笑。
韩璞火大,又无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去行了吗?”
“行!谢了哥!”李鑫开心了。
韩璞又被这声哥给封印住了,他抓了抓脑袋,心里想给李鑫一拳,手伸出来了,还没碰到李鑫,就迎上他“give me fine”的一掌。
嗯,一拳变一掌。啪的一声还挺响。
…
立海研究院在高河市的高新区,远离主城区,位置有些偏远。韩璞跟着车载导航,看着这条路朝着山里开去,并且路越来越崎岖,他问李鑫:“你老是交代,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拐卖了?是割腰子还是活体取心脏?我很怕疼的!”
“活体取心脏是什么?”李鑫诧异的问。
“啊?”
听着他这明显不了解的语调,韩璞给他科普,“知道什么是人口拐卖吗?知道什么是器官移植吗?地下交易市场里大把的人在寻找合适的器官源,比如肾源、肝源。”
“这不是犯罪吗?”李鑫瞪大眼睛。
他长这么大其实没见过什么人间险恶和世间黑暗,他只是缺爱,但也不完全的缺爱,总体来说,他还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韩璞点头:“是。”
“那没被抓吗?”
“不是说了是地下交易市场了吗?谁敢明目张胆?”
“所以就把人拐卖了,然后把器官分卖?”李鑫震惊,觉得血腥又残忍,对这行为和市场的存在感到匪夷所思,简直是泯灭人性。
“Bingo啦。”韩璞看了眼李鑫,“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在对我杀猪盘,谁家好好的研究所会建在山里面啊。”
“不是!”李鑫立马举起手,“我发誓,不是!”
韩璞虽然明着问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慌的,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下意识的收紧。
他突然觉得李鑫完美的符合这些地下组织的人,比如,他身手厉害,身份不明,连用智能手机都没有自己的号码……
他不会真的被杀猪盘吧?
之前他还劝别人,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头猪吧?
韩璞头一次觉得慌,他内心不安,面上却不显地说:“你这地方是不是不对劲?我怀疑你被骗了,你要不问清楚了再来?再走可就进山了,我车子油没那么多了。我先找个地方去加油。”
加油只是一个借口。
但李鑫却好像没有听出来,他看了眼屏幕上地图的显示,此时他们距离立海研究院还有差不多二十公里的距离,他又看向前面,群山环绕,确实有些吓人。
他看了眼仪表盘,油是他们出门的时候加的,几百公里的路程,仪表盘上的油量确实不多。
“要不,回去吧?”李鑫突然说。
韩璞:“?”
这话是他想说的,他只是心里有些怀疑李鑫,怕被谋财害命所以没有说出来,没想到这几个字却从李鑫的嘴里说出来了。
他跟李鑫确认:“你说真的?”
“真的。”李鑫指着前面的大山,“你懂什么是巨物恐惧症吗?我看着那山,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我有一种要被这座大山吞噬掉的感觉。”
说到这里,他对韩璞说,“你怎么没跟我说这里有一座这么高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