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仍然相信他一直在。
她每做一件事情,一个决定,都会和他分享和商量:
“一树,大毛怎么样了呀?二毛又长大了一点,我感觉它快和大毛一样大了。”
“一树,今天下雨了,我们去听听雨声吧?”
“一树,你作的曲子有很多人喜欢诶!”
……
他在她的心里,永远不会离去。
左右睡不着,还有些渴了,她起身准备去厨房倒杯水。
路过爸妈的卧室时,她似乎听到说话的声音。
“……这么过分,还有没有天理了?”
“唉。”
“什么时代了,还干这种……”老妈的声音压低了些,“……事?”
老爸又叹口气,“哪个时代都这样。”他又嘱咐:“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燃燃知道啊。”
老妈过了好几秒才回道:“我知道。”
随后房间关了灯。
安燃在门前愣了许久。原来情况已经恶劣到需要用“还有没有天理”这种话来形容的程度了吗?
重活一世,毕业多年,她好像半点长进也没有,既帮不了父母,也找不到一树,活得像只米缸里的蛀虫,只会令所有人失望。
那些豪言壮语都成了笑话,在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嘲讽自己。
她浑浑噩噩地原路返回卧室,她忘记了自己应该去厨房,也忘记了口渴。回到卧室,缩进被子里,让它把自己紧紧包裹。
第二天。
吃早餐的时候,安燃破天荒的第一个坐在了餐桌前。
她对一脸诧异的安时微笑道:“爸,我都知道了。”
早晨的阳光柔和而令人松懈,安时登时脸色大变:“知道什么?”说着还望向妻子,对方也一头雾水。
安燃见他反应如此之大,心中不禁一痛,尽管是因为他不听劝而直接导致这场祸事,可真要追根结底,她才是罪魁祸首。
她没有回答他们自己知道什么,而是安慰道:“你别担心,一切会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的。”
安时愣了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最后谨慎地问:“为什么这么说?”语气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什么,但有一点如释重负。
安燃平静地说:“我会去找林伯父。”
见女儿这样,安时有点不忍心,“不用——”可是为了她的幸福,他还是硬生生在最后关头补上“勉强,不用勉强。”
安燃摇摇头,脸上升起一丝微笑,“我不勉强,为你们,我很乐意这样做。”
“燃燃啊……”白露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感觉她的心柔软得像云朵,像五彩缤纷的。
安时的眼角也有些濡湿,他原本想亲亲女儿的额头,像小时候那样,可是女儿大了,他只好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