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燃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他,前世那常常对她温和地笑的蒋叔叔和眼前人重合,他和蔼一笑,朝她鼓励似的点点头,又走了。
虽然没明说,但猜也能猜到是母亲拜托他关照一点自己,她心里一暖,嘴角也跟着往上弯了弯。
实习的这段时间经常会加班,加得晚了,有时周莞尔会来接她,但大多数时候是林澈来接她。
安燃多次表示不必这么麻烦,自己可以住酒店,但周莞尔每次都反驳她说,女孩子得住高级一点的酒店才安全,但你又没钱,不如让我哥来接,反正他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事。
安燃听得汗颜,十分惭愧,只能更加努力工作。
林一树暑假在职业学校毕业后,武校长邀请他留下当一名编曲老师。他拒绝了,说要去沪市找一份工作。武校长说他们在沪市也有分校,只要他能够留下工作到年底,可以推荐他去那里。
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没有拒绝的道理。
安燃劝他留下,他们之间不差这半年,林一树想了想,同意了,默默将对未来的规划推迟至新的一年。
他成为了一名编曲老师,但按摩店的工作并没有辞去,而是变成兼职。
顺利毕业,还有两份工作,两份工资,生活变得容易许多。
职业学校有免费食堂,一日三餐全包,林一树将每月的工资扣掉房租水电,自己再留下几百,剩下的全部打给安燃。
他不想她离开父母后过得没有以前好。
这半年很快过去,到年底安燃答辩后成功实习转正,拿到SJ的offer,周莞尔嚷嚷着要她元旦请客吃饭庆祝,请吃食堂也可以。
“好啊!那就请你们吃食堂喽。”安燃笑着答应。
话是这样说,但她怎么可能真请他们吃食堂呢。于是,还没到时间,她就愁哪里还可以节俭一点,省出几千块钱。
但无论她怎么缩减开支,都省不出多少钱。安燃反思还是是自己赚的少了,富豪随便省省,至少有几十万,而现在自己作为一个穷人,连多余的一千都没有。
“唉!”如今她竟然会为几千块钱发愁,“开源节流,怪不得‘开源’在前面呢。”
林一树转给她的钱不能用——她不是巨婴,她能养活自己,而且,用他努力工作的钱去请客“挥霍”,总不大好,尽管他不会介意。
最后,安燃只好把自己戴着的一条项链挂网上卖掉。
元旦那晚,安燃请周莞尔和林澈吃了一顿西餐,三人说说笑笑非常开心,吃完后去外滩看烟花跨年。
零点时分,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安燃看着烟花,高兴地和手机另一头的林一树说“新年快乐”,属于他们的一年已经到来。
同样是零点时分,林澈下意识扭头看向安燃,想祝福她新年快乐,可已经有人先他一步。
她不停地说着吉祥话,瞳孔倒映的烟花美丽又短暂,嘴角的浅笑,甚至比烟花更美。
林澈想起前几天周莞尔说的话“请客不就是为了庆祝吗?你为什么先担心她负担不起?我看燃燃也很开心啊”,微皱的眉又不自觉弯成月牙。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喜欢那些开得热烈的花儿了,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活得热烈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