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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习惯成自然,是很可怕的

离毕业还有一个月了,我看着熟悉的校园,有点怅然若失,感觉这四年其实也是转瞬即逝,虽然过着的时候觉得很无聊、很漫长,但当走过了那段路,再回来看的时候,又觉得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太过匆忙,好像我还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学到,我就要离开了,就要到社会那个“战场”上去打拼了,我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准备好了吗?我也不确定,我也有几分迷茫。但我知道,从大学毕业开始,从我逃离那个家开始,我就真的没有家了,从此以后,我就是孤身一人!

“不怕,不要怕”,我一直这样对我自己说。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我妈打来的电话。从我上大学以后,我妈经常给我打电话(当时打电话就变成了很方便的事,我爸妈用的都是小灵通,而我用的是一款诺基亚手机,就是那种即使我不小心把它从上铺摔了下来,它也会安然无恙的一款诺基亚手机),每次都要说好久好久,她会把最近家里发生的事,亲戚家里发生的事,她从电视上、报纸上、新闻里看到的事,她从其他的什么人那里听来的事,统统说给我听。可能是她早已习惯了有我这个忠实的“听众”了,毕竟我爸总是在看书,不喜欢听她说这些琐事,而我姐又总是忙着在谈恋爱,没有耐心听她说这些琐事,所以她只有我,只有我这么一个忠实的、从不站在她的对立面的完美的“听众”。可能她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知心朋友”,当成了她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所以她总是要给我打电话,隔三差五地就要打一遍。

......

而这一次,她没有跟我讲这些琐事,她说了一些其他的话,她说,“思思,你马上就要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要去上海?”我平静地回答。我当时正好从图书馆看完书出来,要往宿舍楼走,所以我一边跟她讲电话,一边继续朝宿舍楼的方向走去。那天天气很晴朗,暖洋洋的微风阵阵拂过我的面庞,我的心情很不错。

“去上海?也离家太远了吧?你怎么突然想去上海呢?”我妈惊讶地问。

“不是突然的,其实我早就想去上海。上海很发达,很现代化,我喜欢那里。”我耐心地解释道,心里想着,“你当然惊讶了,因为你从来就没有问过我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你根本就不关心这些。”

我妈沉默了很久,然后她用一种近乎卑微的语气说:“思思,妈妈不想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妈妈不放心,而且妈妈也离不开你。你姐姐,你也知道,天天就知道闯祸,从来不让我省心,而且她从初中开始就去外面读书,常年不回家,她的心已经野了,她说过她不会再回到家里这个小地方了,她要永远留在BJ。所以思思,妈妈只有你了,只有你可以依靠。这么多年来,我知道自己因为你大哥的事,所以对你多有亏欠,但是后来我一直在尽力弥补,我给你买过很多东西,买过很多书,供你上学,我就是希望你能够代替你姐留在我的身边,留在家里,陪着我。”

“......”我只是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