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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传说中的“美男子”,我大哥

前面说了,我有一个姐姐,所以我是家中的老二。

但其实不然,在那个年代,似乎每一家,都有这个“排行之谜”,我们家自然也不例外。

我表面上看是我们家的老二,但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我们家的老四。而我姐姐,才是我家真正的老二。关于这个事呢,就说来话长了......

早年间,我妈还很年轻的时候,起码称不上大龄产妇的时候,她和我爸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据说,是一个白白胖胖、双眼皮、吊眼梢、浓眉大眼的特别好看的儿子。说生下来后,医院里的医生们,护士们(说来气不气,我大哥是在医院生的),隔壁房间、隔壁床的产妇们,这些产妇的亲人们都跑过来看我大哥,都“惊为天人”,说“从来没有见到过生下来就这么好看的孩子!”。

此处请大家自行脑补我妈在说这些话时那眉飞色舞、眼睛放光、让人听了不禁皱眉的神情。我想我妈,一定是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出来,如果一个男的白白胖胖、双眼皮、吊眼梢、浓眉大眼,他能长得好看到哪里去,即便是个婴儿的时候。

面对我的各种质疑,我妈总是会不竭余力地找各种语言、想尽各种办法让我相信这一事实,比如我妈会举电视剧里的各种影视人物形象作为例子来向我进行说明,我印象最深的两个例子是说他长得特别像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又特别像西游记里的唐僧。

贾宝玉?唐僧?我听完之后,只觉得更加迷惑了,因为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长得同时像这两个人的人应该长什么样。所以我妈口中的我的这位大哥,这位我只闻其美名未见过其真人的美男子大哥,在我心中一直没有形成一个具体的形象。我想,当年要是像现在一样,手机盛行,就好了,那我妈一定会为我这位具有惊天容貌的“美男子”大哥拍下无数张的照片,她就不用费劲唇舌来向我描述了。可惜,当年什么都没有,照相只能找专门干照相的人照,或者去城里的照相馆照,不管是哪一种,在当时都是又奢侈又不方便的事。所以很遗憾,我大哥没有留存下任何一张照片。

但不管怎么说吧,我当时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四大名著,果然深入人心,在当年就火得一塌糊涂。第二,我妈对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爱之深厚、之浓烈,对后来痛失他痛苦至极,以至于那个孩子走后的每一天我妈都带着走不出来的悲伤,外人不知道原因,却也能看得见那萦绕在我妈身上的悲伤。

第一个孩子,带给那些青年男女初为人母、初为人父的顶级体验,就像人生中所有那些最重要的“第一次”一样,总是让人刻骨铭心。我妈对我大哥近乎癫狂、偏执的爱,也就来源于此吧。

据说,我这个大哥虽然外貌过人,但是他生下来后,就被发现在后脖颈的位置上长了一个血包。当时的医生由于经验较少(以前的医疗条件都很差),也没当回事,只说“不用管,将来慢慢就吸收了”。

于是没过几天,我爸妈就开心地抱着他们的大胖小子回了家。这个儿子的到来,让我妈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英雄般活在众人的羡慕之中,活在家里长辈们的夸赞之中。

可好景不长,孩子到了三个月大的时候,后脖颈处的血包不但没有如医生所说那般自行吸收了,还越长越大,颜色也从最初的鲜红色变成了暗红色。很多到我家见了这种情况的邻居们、亲戚们都纷纷劝说我妈不要掉以轻心,还是到医院去复查下的好。起先,我妈并没有在意,后来说的人越来越多了,我妈也开始坐立不安,恐惧开始侵袭着她,“我最最重要的儿子啊,比我生命还重要的儿子,你一定要平安顺遂,健康长大!”,她无数次地祈祷、许愿。

之后她便又跟我爸抱着这个孩子到县里的医院去复查,这次也引起了医生的重视,医生给开了很多药,有吃的、有上的,吃的药具体是什么,我妈已经忘了,上的药她说是一些祛瘀消肿的中草药,中草药每天要换两次,由专门的护士来给换药。

就这样在医生护士的共同努力下,我这位“美男子”大哥又顺利活到了六个月大。

可老天爷似乎就是要跟我爸妈开这个玩笑,不能让那些重男轻女的父母轻易地得到儿子,这也许,是老天爷对他们这种错误思想的一种惩罚,所以,意外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