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呢,我爸肯定就会被爷爷拉着聊天……”
尹漱松了口气,和长辈尬聊她实在不擅长。
两人此时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各自在看手机,其实是在给朋友同事发新年祝福。
当然孟引桢还要多道程序,就是在群里散红包,讨个好彩头,也让大家高兴一下。
尹漱已经发完,她挪到孟引桢身旁,出神地盯着他的手机屏幕看,“哇,孟总好有钱……”
“还收员工不?”
“收啊,年后去给我当小秘书……”
果真,就算是孟引桢,脑子里也有一出老总和秘书的戏码。
不过他们结婚了,演什么戏码那都是情意深重的表现。
“咦,我才不要当女版沈沧,我感觉他好辛苦……”
孟引桢对此可不服气,他把手机调到和沈沧的聊天界面,然后丢给尹漱看。
尹漱低着头数了一串的零,立马抱紧孟引桢的大腿,“孟总!请务必收下我这个秘书……”
*
下午三点的时候,两人提上礼物,开车去吃年夜饭。
尹漱在家试了半天的妆,一会觉得口红颜色不对,一会又觉得眼影颜色太深,她没办法去向孟引桢求助,“第一次见面总要留个好印象……”
孟引桢想说无需麻烦,自己觉得舒服就行,转念又觉得这是她作为小辈的心意,凭什么要被他剥夺?
于是还是陪她一起挑了起来。
最终化了个素净淡雅的妆,像那裹在白雪里的红梅,只透出恰到好处的艳。
快要到时,尹漱望着越来越清晰的景致,不由得感叹:“你家好像那个童话故事里的庄园啊……”
有湖有绵延无尽的草地,这个季节虽然缺了点绿意,但一应的蜡梅,红山茶,梅花都开得争奇斗艳。
再开近一些,还能看到湖边或走或躺的小牛小羊,甚至还有几匹羊驼。
“难怪你把耶耶送到这里,这里简直是天堂……”
“也就冬天能来,其他季节,天鹅和孔雀放出来,他估计能把人家的毛都拔完……”
尹漱笑了笑,暂时忘记了两人之间家境的巨大差距。
可任凭她已经是他妻子,有时候还是会莫名地问:他们真的就这么成了吗?好不真实。
七拐八拐的,终于在一座三层别墅前停下。
有人已在等他们,尹漱觉得这应该是管家。
只听得那中年男子对孟引桢说:“您父亲带狗看医生去了……估计过会就会回来……”
“耶耶怎么了嘛?”尹漱和孟引桢异口同声地问。
“没什么,就是贪玩,不小心吃了块柠檬,有些上吐下泻的……”
“让你们费心了……”尹漱说,心里却在吐槽:这傻狗,丢人也不挑地方的。
中年男人提着礼物走在一旁,忍着好奇心不去打量这位孟部长的儿媳妇。
不过,光听她讲话就知道不是那么难相与。
孟引桢一听孟远琛竟然亲自带狗去看医生,就知道今天这顿年夜饭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小时候,他生病,别说带去看医生了,就连个感冒冲剂孟远琛都能拿错。
真是人狗殊途啊,想来还是沾的尹漱的光。
不一会儿爷爷和孟远琛前后脚到达,两人先是一愣,寒暄过后,就亲家亲家地叫了起来。
年夜饭就一桌家常菜,不过做得精致可口,四个人吃吃喝喝间,也就逐渐聊开了。
尹漱是第一次见孟引桢的父亲,以为他坐那么高的位置,自是不怒自威,严肃官方,哪知吃完竟乐呵呵地招呼他们一起打麻将。
以及许是酒喝多了,亲切地喊她小尹,并说:“有什么事就告诉引桢,让他去办……”
活脱脱的仿佛这个儿子就任凭尹漱差遣了。
尹漱点头,四人又搓了几圈麻将,看了会联欢晚会,竟是犯困了,应该是小品太干的缘故。
孟远琛拉着爷爷又去书房聊天,嘀咕着小辈们不懂事,没有定聘礼,他得补上。
孟引桢和尹漱则牵着耶耶,去外面放点仙女棒玩。
尹漱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她感觉这一切都是如此地不真实,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对这顿饭,结果就这么轻易地过关了?
“想什么呢?”孟引桢看出她的困惑。
“就是说,你父亲就这么接受了你和我结婚的事实了?”
“不是和你说了,我父母都听我的……”
“你牛……”尹漱竖起了大拇指。
“一个称职的丈夫应该提前为妻子扫清婆家的障碍,娶她难道是为了让她看旁人脸色生活的吗?”
“你出书吧……我号召所有男同胞向你学习……”
“真有心的话其实不用学……”
“嗯……”
孟引桢的周到细致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
两人一起rua着耶耶,看起了晴朗的星空。
孟引桢又想起那个隐婚的决定。
或许把他们的感情说与别人听,别人只会说他被灌了迷魂汤或者说他只是玩玩而已不会当真。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喜欢拥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家族的光环,无尽的财富孤芳自赏,殊不知很多时候他不知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或是想要的一辈子也得不到。
如果说他们引以为傲的家族因为娶了个所谓的普通女子就蒙羞就落魄,那未免过于可笑了,或者本身也就是个花架子罢了。
孟引桢从不觉得娶尹漱这件事是要被摆在天平上去衡量的一件事,他势在必得且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