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细丝般穿透薄云,洒落在了都尉府内各个角落。
此时,宋清澜正与云子言杯酒言欢,两人皆喝到醉意朦胧之际,云子言脸颊红晕,忽拿起一壶酒,指向宋清澜,含含糊糊道:“你是女子,为何要扮作男子?”
宋清澜身躯一震,内心忽生慌乱,面上却不显,仰头喝过一杯酒后,面色平静,“云兄喝醉了,说胡话呢。”
宋清澜正尽力地与云子言比着酒,她要为宋时依拖延时间。
宋时依借口如厕,已悄然进入了都尉府内院,她从小即对一切事物感知程度特别敏锐,今日特意与宋清澜一同前来,便是因着自己不会武功,任谁瞧着只觉是柔弱女子一个,好让人放松警惕,宋清澜在明,她在暗,今夜定要好好探查一番这都尉府内隐藏着的秘密。
宋时依走过一间厢房,凭着那学医,灵敏的嗅觉,察觉到一丝不同的怪异的气息,她在外缓缓将门推开,轻手轻脚入内,拿出火折子点燃。
靠近床榻时,垂眸瞧去,心中一惊,郡守之女苏禾?此时正呼吸平稳地躺于云子言府内床榻之上,那红唇之上微微突起的血痂,脖间布满一道道细细的咬痕。
她们尚未定下婚事,如今也是已然行过亲密之事,宋时依心想着,苏禾既是睡在此处,想必这里便是云子言的房间,得好好搜寻一番。
“你就是女子,我一眼便知,我无意拆穿你,只有一事想要请教一二,宋兄若能助我,定当感激不尽。”
云子言不再装下去,她喝再多,也从不会醉。
“但说无妨。”宋清澜直言道。
她想,只要将人留住便行。
两人各怀心事。
云子言最是欣赏坦率之人,见宋清澜不再扭捏,便大胆问道:“你的妻子,可知你是女子?”
“她知。”宋清澜回道。
“那她如何能接受同为女子的你?不会将你当成异类?说你恶心?厌恶你?”
“她若是遇见了更喜欢的男子,要与你分离,你要如何做?”
“你是如何留住她的心?”
云子言不给宋清澜言语的机会,好似戳中心中痛处般,自顾自地问着那,直到现在她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她的阿禾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哥哥,她只得将人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才能留住苏禾,留不住心,留住身亦可。
宋时依在房中找寻了多时,毫无结果,她担忧着宋清澜无法将人拖住,正欲退出房内,转身之际,瞧见桌案之上赫然摆着一副棋盘,那黑子的走向有些不寻常。
这是星位阵?
宋时依一眼便认出,她除却医术,最是精通棋艺,随手拿起一白子,思虑片刻,将其放置在那很难被人察觉到的一角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