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将灵羽靠在自己怀中,微微喘着粗气,发丝四散开来却无暇顾及。
沈忆欢咬了咬唇,深吸口气,撕下自己的衣衫,为昏迷之人小心翼翼地上药,包扎着伤口。
虽做好准备,那触目惊心呈现在眼前时,她仍不由得被吓到,呼吸一滞,浑身颤抖,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
灵羽那白皙的肩膀已被鲜血完全染红,犹如雪山之巅被肆意践踏后染上一片刺目的红色。
伤口似一道长长的裂缝,血开始凝固,皮肉外翻,无比狰狞。
她的双眉痛苦地拧在一起,原本红润而俏皮的嘴唇此刻毫无血色,那双极具魅惑的狐狸眼紧紧闭着,此刻也看不到往日狡黠的光芒。
沈忆欢心中想着灵羽此时该有多痛,她颤巍着伸手将灵羽贴在脸颊边,被汗水浸湿的丝丝缕缕,轻柔地拨开,别于耳后。
不顾她意愿强迫她的人,此时却失去了生气,气息微弱,使不得一点坏了。
她本该讨厌她的,可她为她毫不犹豫挡刀时的决然,摔下马时却仍旧本能护住她身体的动作,她忘不了,镂心刻骨。
她真傻!
那微弱的、渺小的,她尚且不知其存在的一丝情愫好似已然发芽了。
如今她欠了灵羽一条命,该如何还呢?
昏黄的余晖一点一点地从洞口退去,山洞里渐渐变得幽暗起来,原本洞壁上那些被阳光映照出的嶙峋怪石的轮廓,也慢慢模糊不清。
沈忆欢避开伤口轻柔地环抱着灵羽,不让其睡在冰冷刺骨的地面,她听着怀中人若有若无的喘息声,根本不敢动,怕会触到她的伤口,也不敢睡去,虽然她很困,身体也微微泛痛。
她想,再坚持一晚,明日定要带灵羽去城中寻医就诊。
那孟怀毅如何了?是否已躲开追击。
阿月呢?还好吗?为她祈祷一万遍。
此刻的狼狈,是她这一世头一回经历。
她的裙摆已经被扯得破烂不堪,上面还沾染着从灵羽伤口渗出的血迹,血迹干涸后变成暗红色斑块。
她的脖颈处,细腻的肌肤被污垢覆盖,几道污痕蜿蜒而下。
鞋面满是泥土,鞋尖被蹭破了皮,露出里面布料。
如此姿势,保持了几个时辰,沈忆欢的眼皮越来越沉,终究难以抵挡其困意,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两人就如此静静地环抱在一起睡了过去。
沈忆欢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嘴唇上贴着什么东西,软软糯糯的,像是她儿时最爱吃的浮元子,可为何这浮元子会咬人?
她缓缓睁开眼,睡眼朦胧中带着些许迷茫,待清醒过来后,瞳孔睁大,气息一窒,思维陷入空白。
她感受到温热的触感,此时,灵羽的苍白的嘴唇正紧紧贴着她的唇,边轻咬着她的唇肉,边呢喃唤着:“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