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只闻东夏帝重重地叹息一声,语气稍有缓和,继而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身板如松的赵阳桀,语重心长地说道:
“桀儿,前些时日,你竟将朕与贵妃、皇后囚于地牢之中,朕遭你断食之苦,备受折磨。朕问你,如此这般,你可曾解气?”
赵阳桀沉默不语,他深知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丧失了理智,但他毫无悔意。
倘若不是他前些日子心烦意乱时前往母妃寝宫,在整理时未能发现那封信,想必东夏帝此时仍在地牢中遭受折磨。
东夏帝深知赵阳桀对自己心怀怨恨,也知晓他大多时候只是在敷衍自己,然而他并不怨怼,毕竟是自己有负于他。
若非赵阳桀争气,又颇具能力,他出地牢后的首要之事,便是将赵阳桀处置了。
可东夏帝并未如此,即便身处地牢,他也能偶尔听闻外界之人的交谈之声,说不定真会将赵阳桀杀之而后快。
东夏帝长叹一声,如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一般,转身背对着他。
“桀儿啊,当年之事,是朕对不住你母妃,是朕没有照顾好你,也是朕没有管好后宫的妃嫔,让你母妃受尽委屈。
朕也后悔过,但桀儿,朕唯一不后悔的就是让你母妃生下你。”
听着东夏帝这口蜜腹剑的话语,赵阳桀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压下心中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拱手道:“父皇教训得是,儿臣知错了。”
赵阳桀既然能将他从地牢里放出来,就说明他对自己的母妃是极为爱戴的。
东夏帝只要善加利用这一点,就能将赵阳桀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他却忘了,赵阳桀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果不其然,听到赵阳桀如此谦卑低下的认错,东夏帝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恨不得将自己的尾巴翘到天上去。
背对着赵阳桀,此时的他满脸写着得意忘形,东夏帝微微颔首,欣慰地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好的往事,就让它如过眼云烟一般消散吧,日后做事需深思熟虑,切莫再鲁莽冲动。”
赵阳桀心不在焉地应道:“是,儿臣谨遵教诲。”
因为当他选择放过东夏帝之时,他就已经将东夏帝的为人看得清清楚楚。
打感情牌?没错,这一招对他是有用,但可别指望能一直奏效。
若想取而代之,又不能被戴上不忠不孝的大帽,赵阳桀唯有步步为营,切不可急躁冒进,稍有差池,便会一败涂地。
赵阳桀输不起,一旦落败,自己这十几载的心血都将化为泡影,他怎能甘心?
现今辕掣与罗刹皆已命丧黄泉,唯有他孤身一人奋力拼搏,面对这如豺狼虎豹般吃人饮血的皇宫,赵阳桀必须深思熟虑。
或许,与赫魈合作,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配合?自己又有什么好处许给他呢?
看着杵在那儿恭恭敬敬的像个机器人一样的赵阳桀,东夏帝突然有些不耐烦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赵阳桀退下。
赵阳桀施礼后,徐徐退出了御书房。
迈出房门,他昂首仰望苍穹,在心中暗暗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哼,像跟朕逗,还嫩了些。”
因为动作太大,牵扯了身上的伤口,让东夏帝疼的龇牙咧嘴。
若不是这是耻辱,东夏帝恨不得将赵阳桀抓起来,也让其体会一下在地牢的滋味儿。
此刻的东夏帝双眼阴霾的盯着赵阳桀离开的方向,转而喊了人来为其上药,这才消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