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挽一噎。
没办法,哆嗦地走到了容砚之身边,将托盘里的醒酒汤,讪讪地放到他书桌上。
小声说道:“砚、砚……砚之,你晚上喝了不少酒。”
她磕磕巴巴地,“我,为你做了点醒酒汤,你喝点?”
景挽说话的同时,觉得浑身都已经开始冰凉,寒气从脚冒到头顶,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给冰冻起来。
容砚之掀起了眼皮,神色恹恹地凝视景挽。
骨节分明的指尖,不动声色的将醒酒汤推开。
勾唇道:“你知道福尔马林里泡了哪些动物吗?”
喉头干涩,景挽简直一个字说不出来。
她根本不敢往哪儿看。
肩膀不断发颤,“我,我不知道。”
容砚之嗯了声,“我觉得那里面还缺了点装饰,你觉得呢?”
他视线在她身上犹如刀锋顿割,像是要立马拿她开刀……
容砚之是A国的资本。
拥有无视一切规则的权利。
她若是今天真被他做成什么。
哭诉,也无门。
家里还有父母等着她照顾。
景挽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终于,有那么一刻,她意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
什么矜贵,绅士有礼,不过是她自己构造出的幻想。
她看到的,只是他想让她看到的。
容砚之似笑而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口吻一如既往的温柔,“吓到你了?”
景挽强迫自己摇头,“没……没有。”
容砚之嗯了一声,淡淡的,很轻。
他指尖漫不经心敲着桌子,神色仍旧是平静的。
但,只是看起来像海面上平静的波浪。
实际随时会掀起一阵狂风,将一切掀翻。
容砚之说:“我这人运气不太好,从小没感受过多少温情,也一直在被人背叛,所以性子古怪了些,喜欢摧毁一切美好的事物。”
他收敛笑容,静默地盯着女孩,漆黑狭长的眼眸,幽暗如沉夜。
停顿半秒,眉宇间掠过不冷不热地笑意,只是不达眼底,看起来很危险,“景小姐,你会背叛我吗?”
男人的声音低磁,蛊而魅惑。
摄人心魂的五官,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
听上去是在询问,倒更像是警告。
而且背叛这个词,用在他们俩身上,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他这会儿,只是在考验她。
亦或者说,他已经起了疑心。
景挽不敢说话了。
生怕错一个字,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里。
“嗯?”容砚之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闲散地微笑,“回答不上来吗?”
“我,不会……”景挽憋了好久,才艰难地憋出这三个字。
手心,脊梁骨,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滴落。
容砚之目光终于锁定在那碗醒酒汤上,然后推到她面前,“你先喝。”
景挽心脏咯噔一下,头皮瞬间发麻。
瞳孔地震。
慌乱地后退,再也演不下去。
浑身的力气,都仿佛在那么一瞬间被抽空。
腿也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景挽的脸色苍白,瑟瑟发抖,耳朵清楚的听见心跳声在胸腔砰砰砰的跳动。
喉头也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让她快要窒息,喘不过气来。
容砚之起身,将醒酒汤端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走到了景挽面前。
垂眸,看着跌坐在地上已经害怕到面色如死尸的女孩。
轻哂了声,蹲下,递到她唇边,歪头笑的邪佞,“是要我喂你吗?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