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班长“小任”赌气回答。
“没有?这是你自己说的,那今天这事儿就是无计划停电。”见班长“小任”被自己绕了进去,梁调度员颇为得意,赶紧给这件事定了性。他也不想多打嘴官司,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头儿也不是很占理。
班长“小任”脸色阴沉,他有种被人带沟里的感觉,虽然很后悔自己说“没有”,但也无可奈何,因为他是“真没有”。他这才似乎真正感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因为按照规章制度,无计划停电就是“三违”,就得住学习班。
“是不是罚个钱算了?下边干活儿也不容易。”一直默不作声的马支书,见情况不妙,这才开始打圆场。
“那你去跟徐矿长说吧,只要徐矿长同意,我没意见。”梁调度员淡淡一笑,又把“球”重新踢还给了马支书。他也不想太得罪人,一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好吧,我去跟徐矿长说。”马支书站起身来,去到隔壁房间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马支书进来了,面无表情。
“你明天住学习班。”马支书一落座,就对班长“小任”说。明摆着,情没有求下来,徐副矿长不松口。
班长“小任”一声没吭,脸色更阴沉了。
“好了,就这样吧,都回去吧。”见任务终于完成,梁调度员赶紧宣布分析结束。有些事情,他也不想追根溯源,只要有一个分析结果,领导能满意就行。
“哎,干个公家活儿真不容易啊。”班长“小任”起身向外走,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别人听。
听到班长“小任”发牢骚,梁调度员冷冷一笑,收拾收拾东西,转身走了。他要抓紧去向徐副矿长汇报这件事的分析结果,他觉得徐副矿长会满意的。
“为什么非要定个‘三违’呢?”走在回去的路上,余良边走边想。
其实所谓“三违”,就是指违章指挥、违章作业、违反劳动纪律。有人说“三违”是煤矿的“特产”,有人说“三违”是煤矿事故的祸根,但不管怎样说,“三违”都是各个煤矿防范的重点。当然,违章指挥是领导干部的事,而违章作业、违反劳动纪律自然就是工人的事。不知是领导干部安全意识强,还是自身素质高,或是什么别的原因,在余良的印象中,好像煤矿的违章指挥是少之又少,多之又多的是违章作业和违反劳动纪律。余良熟悉的一个安监员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只要在井下干活儿,我肯定能找到你的“三违”。
余良不知道他这话有多大可信度,但通过今天的分析,从梁调度员的一言一行可以看出,有些事情你只要用心去“找”,也能把本不是“三违”的定为“三违”。
想到这里,余良觉得这煤矿工作也是挺复杂的,至于复杂到何种地步,余良还不是很清楚。
正走着,一辆矿医院的救护车拉着警笛、亮着警灯,由远及近,从余良身边飞驰而过。
“矿上又出什么事了?”余良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