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一听,这样来魏云泽的确还有希望,他连忙问:“你刚才说不止一个境,我男朋友……”
徐恒之没来得及回答, 王文在叫他,他深深看了一眼明川,就应了一声过去了。明川话卡在喉咙,只好安慰自己,一会儿再找时间问。
另一边。
王文让孙小雨去楼上跟李畅一起带孩子,其他人去不同方向搜索。老刘提出李畅孙小雨带太多孩子不容易,想让杨宁跟着自己一起。
“我不!”杨宁抱住明川,拽着妹妹杨晴晴的腿大声回道,虽然少年的脸上还是写满了惊慌和恐惧,但是浑身都写着。
王文对待小崽子向来最是不耐烦,杨宁这一大声嚷嚷,他眼见着就要发飙。孙小雨一见王队要发飙,连忙过来解围:“王队,别强迫孩子,让他也跟着我们吧。”
王文看了杨宁一眼,他现在脾气不好,表情凶得很,杨宁被王文这一眼看得眼泪就要往外掉,于雯雯连忙走过去瞪了王文一眼,王文看于雯雯表情不好,就瞥向一边不说话。孙小雨连忙把杨宁拉过来,安慰地拍了拍他,于雯雯转头温和地说:“就要辛苦你们带四个孩子了。”
孙小雨笑着说没事没事,从明川这里拉过杨宁,接过晴晴,晴晴看孙小雨温柔的模样,扑在她怀里也不哭了。林香香被安排和于雯雯一起,她一见这个情形又开始作妖,尖着嗓音说:“我跟着他们你们说不行,为什么他就可以!我也要跟和他们!你们说外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在外面走!我也要躲起来!!”
于雯雯正想说什么,被王文抢先一步,他刚才的一肚子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地:“他是小孩你也是小孩?!给你安排的你爱跟跟,不爱跟你就自己滚出去找地方去!”林香香还是不依不挠,想直接跑上楼,被于雯雯一把拉住。林香香想甩开他,但是于雯雯死死拽住她的胳膊,她一回头,正好对上于雯雯锐利的眼神。她微微瑟缩了一下,但是眼睛转了转,就硬起头皮跟于雯雯对抗。于雯雯一直都比较温和的态度,让林香香以为她好欺负,但此时于雯雯冷着脸威胁道:“你可想清楚,他们两个遇到危险只会顾着孩子。”
这个威胁林香香根本没当回事,她不信这些当警察的会不管她。她平时欺软怕硬惯了,也经常和警察打交道。她在小区开了个小发廊,明面上是做干干净净的生意,但是小区里的人都知道她里面的洗头妹会做点别的生意。这个生意她本人不做,也不管那些别有心思的男人在她这里勾搭那些小妹,暗地里就收点她们在这里做这些生意的“手续费”。因为她不许那些姑娘在她店里做,所以就算派出所的人来了也抓不到她头上,她什么都说不知道。她狡猾心思又多,她根本就没把三队这些人放在眼里。要不是朱强死了,这地方太过于诡异,她根本不会怕成这样。
王文一看林香香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可不惯着:“林香香,老子就直说了,于队是我老婆,我巴不得她不用管你。你少在老子面前玩心眼子。你中途死了,老子出去打个报告的事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么老老实实跟着于队,要么你就滚!”
于雯雯听到王文的话,又瞪了他一眼。王文这个人嘴上就是没个把门的,以前在刑警大队就经常被投诉,现在又在胡说八道。现在都不知道林香香这个人出去还有没有记忆,如果她也是特殊人员,上面又得说王文要随意抛弃幸存者了。
王文看于雯雯真的生气了,收起刚才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徐恒之一直没说话,现在对林香香笑了笑:“姐,于队是我们队能力最强的了,不然她怎么能当副队呢?这可是让你占便宜的事儿,你可别犯糊涂。”
林香香本来还要闹,但是徐恒之这话说到她心坎上了,她就是怕跟着于雯雯一个女人不能护住她,所以才想跟着孙小雨,好歹李畅是个大男人。但是徐恒之一说,她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警察不会让一个不行的人当官,于是衡量了一下,就点了点头,不折腾了。
王文见林香香老实了,就继续安排任务:“老刘,你带着赵明,他熟悉这片地方,你们两从北边开始搜,注意幸存者。”老刘应下来,赵明刚才吓破了胆,没有挣扎就跟在老刘旁边。
“恒之。”
徐恒之应道。
王文看了眼明川,向徐恒之示意道:“你带着他,去西边搜。我往南边去。大家有事联系,注意失踪者,随时跟基地报告情况,尽量不要失联。好了,去吧。
王文又交代了几句,大家都按分组开始行动。徐恒之对着明川扬了扬下巴:“哥~走吧。”明川点了点头,跟着徐恒之出发。两个人沿着小区的主道往西边走,明川路上一直问徐恒之关于第二个境的事儿,但是徐恒之并没有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一直东拉西扯,主动说着三队和小区的事儿,就是不提第二个境。
明川很是疑惑,既然徐恒之主动提了,那这个应该也不是不能说的事儿,为啥徐恒之和王文都仿佛不愿意多说。
还来不及让明川多想,他渐渐发现这个小区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小区。刚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道路,渐渐出现了三三两两路过的人。好像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黄昏,有下班回来的人,手里提着买的菜,慢慢悠悠地走着,也有小孩背着书包往家里走。有两三个小孩蹲在路边玩着什么,时不时传来笑闹声。一个牵着看不出品种的狗的老太太慢悠悠路过,大概是遇到熟人,就这样站在路边聊了起来……小区渐渐活了起来,恍惚间让人忘了其实自己的身处在境中,模模糊糊还能闻到旁边一楼厨房窗户里飘出来的炒菜香。
明川左看看,右看看,心里突然升起一个荒谬地想法:是不是进入境这件事其实根本就是自己一个梦……
但是身上已经干了的血渍,提醒自己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这时,一个男人骑着车从旁边路过。他离得太近了,明川几乎以为这个男人快撞上自己了。明川转头一侧头,刚好看清男人的脸。
一张普通的脸,刚看到的时候,明川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没过多大会儿,他就觉得不太对劲。越想越觉得别扭,嗓子眼就好像吞了口咽不下去的馒头,噎得慌。他想回头再仔细看看,却被徐恒之一般拽住,他吓一跳,看向徐恒之。
徐恒之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别回头。”
明川被唬了一跳。这一耽搁,他突然想起来了,刚才那个男人侧着头看着他,双眼直勾勾的,就好像皮影戏里的人一样,一掠而过。
怎么可能有人那样骑车?整个身形一点起伏动作都没有,那真的是人吗?明川僵着脖子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人的动作,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
徐恒之没有回头,却能感知到明川的恐惧,他又恢复了笑模样:“哥你别怕呀~刚王队不是说了吗,这里出现什么都不奇怪。别怕,有我在。”
大惊小怪??!!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徐恒之,那玩意儿怎么想都不是人吧?他算很淡定了,他甚至都没有尖叫好吧?!
徐恒之看明川挺住脚步,转过头看明川震惊到麻木的脸,叹了口气说:“这次阵仗太大了,刚开始就死了一个,惊动目标是没办法的事儿~所以王队才那么生气。没关系,这种一开始都是来观察我们的,真的可怕的还没出来哈~”
明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确定你是在安慰我?
徐恒之带着明川拐进一条巷子,走出去以后,就是挨着围墙的几栋楼,已经到了小区最西边了。路边的大树底下,又四五个大妈在提着菜在一起聊天。徐恒之见了,笑着打招呼走过去。明川见他去跟大妈打交道,心里犹豫了一下,正怕这些普通大妈转头就变成什么妖魔鬼怪。徐恒之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他笑眯眯的,嘴角边的梨涡特别招人,大妈一看这么俊俏的年轻人,对他的突然加入没有任何抗拒。徐恒之挂着笑,左边一声阿姨,右边一声姐姐,把几个大妈哄得乐呵呵。
几个大妈特别热情,看上去和一般小区里比较八卦的几个大妈没什么区别。徐恒之借口是是要结婚买房子,想提前打听一下小区的环境。大妈们一听,热心得很,说了很多小区的事,徐恒之笑着听几个大妈说完,找准机会问:“哎呀,阿姨,我未来岳母有点迷信,这个小区有没有什么讲究呀?我怕到时候她听说了不高兴。”
大妈们倒是没有怀疑,还夸徐恒之细心孝顺,就把哪栋是凶宅,哪栋风水不好说的明明白白。明川跟在后面也默默记住了大妈们说的,仔细想了一下,也跟着问道:“没什么别的奇怪的事了吗?”
大妈们被这个站在后面的小伙子突然插话,热络的氛围有点冷却。但是大妈看又是个长得俊俏的小伙,和徐恒之一看就是一起的,倒也没有不高兴,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犹豫了一会儿,一个大妈才开口:“这……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