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有些着急,说:“我的小姐,你跟我说说你心里在想什么?”
席淑韵抬起眉看向小月,眼角带着湿意:“小月,我且问你,我跟在他后面跟了多长时间?”
小月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八年。”
“好,我再问你,整个京城的人,是不是都知道我心悦于他?”席淑韵再问。
“对。”小月点了点头。
她家小姐为了柳书云,推了所有的相亲对象,如此年纪还不嫁人,就是为了等柳书云。
席淑韵的手指一抹眼角,那滴晶莹落到了指尖上:“我们在宁灵县,我是否给他写过信?”
小月又点头,说:“写过,不止一封,即使后来小姐被感染,也没有停止写信。”
“那他给我回过信吗?”席淑韵的声音很轻,问道。
小月彻底愣住了,良久,才摇了摇头。
席淑韵面上惨淡一笑,说:“小月,我从未没让他找不到我,他为什么要托人找我的踪迹呢?”
“好,暂且是因为他担心我,想找人亲自看看我的情况,”席淑韵的眼泪滑落,说:“他之前,连话都懒得跟我说一句,现在却表现出了关心,那我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是都没看到吗?”
席淑韵不再抓着手帕,她的双手规规矩矩地交握在身前,说:“小月,感染温病之后,我生怕自己死了,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柳书云,几乎是每天晚上都写一封信,没有间断过,昨天晚上,我也写了。他却从不肯回我一个字,却托人找我的踪迹。”
“小月,柳书云他,真的看不起我。”席淑韵的嗓音依旧嘶哑,委实不好听,也给她的话,蒙上了一层更加伤痛的滤镜。
林海棠自然是无法得知席淑韵这边的虐恋情深,她正在忙着给顾沉喂奶。
顾沉这小家伙,是真的很沉,才这么大点儿,已经二十六斤重了,当然,吃的也很多。
顾沉喝奶喝的正香,嘴巴旁边一圈儿奶白色的奶渍,林海棠正拿着勺子准备喂下一口,就听到有人拍她的车身:“林大夫!不好啦!有人被蛇咬啦!”
林海棠心里一惊,怕是毒蛇,直接把顾沉放在了床上,快速叮嘱道:“默默兰兰,看好弟弟哈,娘一会儿就回来!”
掀开门帘、跳下马车,林海棠非常迅速的动作,说:“人在哪儿?快带我去。”
顾岸驾着马过来,对着林海棠伸出手,林海棠二话不说拉过他的手,借着顾岸的力,上了马背。
顾岸带着林海棠来到了被蛇咬的人身边,此时这位小伙子正在抱着腿打滚儿。
“别动!”林海棠语速极快,她翻身下马,直接撕开了士兵的衣服。
这位士兵被蛇咬在了小腿肚子上。
林海棠快速的从腰带里拿出一个一指宽的小刀,在被蛇咬的两个牙印之间划开,里面的血缓缓流出。
“蛇长什么样子?”林海棠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约有三指宽的布条,她抬头问道。
这士兵疼的满头都是汗水,他咬着牙,用下巴朝着左后方指了一下。
林海棠看过去,在杂草中看到了一条青蛇,蛇的七寸上扎一把短刀。
是竹叶青,中等毒性。
林海棠松了口气,看到流出来的黑血变成了鲜红的颜色,拿出药瓶在伤口上撒了一些药粉,随即用布条缠绕起来。
“来两个人把他抬起来,你自己不要随便动,不要用力。”林海棠站起身,朝着周围的人说道。
不用赵鸿伟开口吩咐,离的最近的几个人自觉的过来搬动伤员。
林海棠对着赵鸿伟说:“将军,我们需要在这里停留一会儿,我得去给他熬药。”
赵鸿伟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药材问题,问:“有药吗?需不需要我派人去最近的药铺买回来?”
林海棠摇了摇头,说:“不用,我带了药。”
这一路上有太多变故,林海棠就担心出现这样的问题,所以林海棠把临时太医署里有的药材都拿了一点,放在了空间里。
现在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是去最近的药店都要花费不少功夫。
到了马车上之后,林海棠让顾岸给她放风,自己去空间里抓了药。
熬药需要一些时间,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干脆吃起了晚饭。
小白和小狸在树林里撒欢儿,顾岸在教顾沉学走路。
顾沉能走了,但是只能有人牵着走,撒开手就会摔跤。
林海棠看着面前的药炉,盯着药炉下面的火势看。柳晚晚本来想凑过来跟林海棠说话,但是林海棠顾忌到柳晚晚的大肚子,没让她在这里久待。
席淑韵就是在这个时候凑过来的,林海棠看到了她微微红肿的眼皮。
“淑韵,你怎么了?”药炉暂时不需要林海棠注意,林海棠皱着眉问席淑韵,“有哪里不舒服吗?”
席淑韵坐在林海棠身边,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嘶哑:“没有,你不要担心。”
林海棠定定看了席淑韵两秒,大概率确定这姑娘是为情所困,思忖两秒,道:“是因为感情问题吗?”
席淑韵意外的看了林海棠一眼,说:“我这样很明显吗?”
林海棠点了点头,说:“真的很明显。”
席淑韵自嘲一笑,说:“是啊,因为感情问题。”
林海棠也不多问,她拿着一根比较粗的树枝拨了拨柴火,说:“既然痛苦,那就学着放下吧,你长得这么漂亮,家世好,才识好,只要你想,喜欢你的男人能从这里排到京城去。”
席淑韵愣了一下,这样安慰人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说:“我会学着放下的。”
林海棠往火苗里添了根木头,说:“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慢慢来,不着急。”
火苗瞬间吞噬了新的木柴,发出一阵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天渐渐黑了下去,他们不再赶路,就地扎营休息。
安民军把老人、妇孺围在最里面,包围了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