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落下,五角枫树的背后,一位华服妇人缓缓走出,她的步态优雅,面容温婉,正是秦霄的结发之妻——杜婉晴。
秦霄见到杜婉晴,脸上的忧愁似乎被一阵春风轻轻吹散,他来到石桌旁,轻轻坐下。
“什么事情果然都瞒不过夫人的眼睛。”
秦霄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杜婉晴走上前,为秦霄斟了一杯热茶,随后拿出手帕,细心地擦拭着秦霄额头的汗水。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可是陛下的圣旨下来了?”
秦霄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那道圣旨,递给了杜婉晴。
杜婉晴接过圣旨,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她的眉头渐渐紧锁。
“王犬鏖战瓶州,南泰六州皆失,陛下命我带兵回京,商讨战事,出征南泰。”
秦霄说完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杜婉晴看完了圣旨,面露难色,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圣旨,眉头紧锁:
“这上面有些蹊跷,圣旨并未明确写明要带多少兵马回京,归期之日也未说明。更关键的是,你这回京之后,漠北边境的安危由谁来执掌,竟也未有明确的指示。”
秦霄轻叹一声,摇头一笑,无奈地说道:
“我们这个陛下,明面上是对我很信任,让我自由决定带多少兵马,以及漠北边境的后续安排。然而,实际上,如果按地域规制法度,我走后如若蛮族骚扰,自是由豫州牧刘玄礼过来指挥调度。这刘玄礼是陛下的人,此人在豫州十五年,就是为了盯着我。”
秦霄顿了一顿,继续分析道:
“我若是敢自行调度安排,到时候朝堂上必定有人参我一本,说我拥权自大,不遵王命。到那时,我恐怕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杜婉晴心中一凛,担忧地说道:
“那此番你得多带兵马随行,以防不测。最好铁浮屠和狼骑都随行,我听说南泰有象兵助阵,那必然是场恶战。”
秦霄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南泰六州,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且粮草补给线过长,我军根本不适合长期占领。此次争端,结局必是抛弃王犬,双方最终会选择议和。”
杜婉晴点头表示赞同:
“你说得对,南泰六州本就是一个幌子,议和对双方都是最有益的结局。陛下恐怕也是这么打算的。”
然而,杜婉晴的担忧并未因此减少:
“可即便如此,你就更应该多带些兵马随行。你此次回京,若是被朝中之人控制,我们该如何是好?”
秦霄起身,目光坚定:
“之前有人刺杀我儿秦烈,那是在试探我会不会因此发兵追查,彻查凶犯。幕后指使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想要试探我是否会滥用兵权。我若因私事滥用兵力,便是有了拥兵自重之嫌。”
“此番陛下让我带兵回京出征南泰,却并未写明带多少兵马。如若我带上漠北主力,那我到底是去出征南泰,还是去攻打京都啊?如此,便能直接给我一个谋权篡位之罪!”
“陛下好生算计!那我们就不遵圣旨,告病推辞!也能暂避一时。”
杜婉晴心生对策,立即提出了这个建议。
秦霄望着京都的方向,眉头紧锁:
“此计虽好,但烈儿还在京都演武学堂。我们若推辞,陛下可能会对烈儿不利。”
杜婉晴心中一惊,眼中立刻泛起泪花:
“陛下会对烈儿下手?那烈儿岂不是很危险!”
秦霄轻轻握住杜婉晴的手,安慰道:
“我已经有了决断。我决定只带几名随身护卫,独自奔赴京都。这样既对圣上有所交待,也能确保烈儿的安全。”
杜婉晴眼中含泪,却倔强地说道:
“我也有些想烈儿了,不如此番我们同去!听闻武圣人左清玄左夫子为人正直,侠肝义胆,我们可以带些好礼拜见,求得烈儿在京都的庇护!”
秦霄满眼怜惜地看着杜婉晴,心中充满了感动:
“夫人,此行凶险,我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怎能让你与我一起涉险。”
杜婉晴坚定地摇了摇头,双手紧握秦霄的手:
“你我当年的誓言,便是患难与共。我愿意与你共进退,与漠北共进退!”
秦霄被杜婉晴的坚定所感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说道:
“好,我们一同赴京,看望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