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好听的声音如同一把尖刀,直插进他的心口。
她,看上梁满仓了。
安茜还在说话,“那次他送我和爷爷去医院,为我们忙上忙下的,没有一点不耐烦,梁大哥他是个好人。”
江听夏手指在安茜额头上点了点,“这世上好人有很多,你真是病急乱投医。”
安茜拉着江听夏的手,“听夏姐,你不用担心我,再说,结婚报告都交上去了,你就别想这个事了,还不如花心思帮我选选结婚要穿的布料。”
安茜只是觉得他们爷孙两个在江听夏家待得太久了,姐夫已经住了很久的宿舍,平时爷爷有什么事情也要他帮忙,翻身,抱下床,送医院,都是他们帮忙,她真的不能再这么赖下去了。
别人能帮你一时,却不能指望人家帮你一世。
而且,梁满仓真的挺合适她的。
江听夏知道是安茜是在岔开话题,也不说了,最后无不遗憾地说了句,“我也不说别的了,但凡梁满仓他再年轻几岁呢,那样就好了,跟你也相配些。”
安茜听了只是笑,江听夏看她这样,摇摇头,开始商量要给她结婚准备什么东西。
江听夏细细打算着,“喜被,龙凤枕巾,都是细致活儿,来不及做了,而且这边商店里卖的也没多好,不过我那儿还有,是我的嫁妆,回去了我拿给你,是我给你的新婚贺礼。”
她又说,“还要准备几样压箱底的首饰。”
安茜想着,“这个我有,爷爷给我准备了。”
江听夏又问,“梁满仓那边怎么说,给你准备些什么?”
安茜握着手里的布包,“梁大哥给了我钱和票,让我挑喜欢的买。”
……
听着后面座椅上,两个女人鸟雀一般叽叽喳喳欢快地谈着婚事,章鸣彻底沉默下来。
等到了镇子上,章鸣把车停到路边,江听夏安茜下了车,看着安茜离开的背影,他也没离开,就这么把车停靠在路边,一个人坐在车里。
章鸣不由得想,他的条件比梁满仓好多了,他比梁满仓年轻,比梁满仓有前途,家里也比他家富裕,甚至跟厉团长的关系他都比他梁满仓更亲近,他恨得在自己大腿上锤了一拳,要是那次他答应了相亲见面,现在和安茜结婚的人,就该是他。
可该死的,他们的婚事都定了,他现在再冲出来,安茜会选他吗?听安茜那意思,她好像认准了梁满仓。
章鸣目视前方,他不比梁满仓差,要是他去争取,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傍晚
章鸣心里思绪万千,他待不住,一个人走在路上,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厉家院子外面。
是,他心里憋着许多话要说,他要告诉安茜他的想法,反正她和梁满仓又还没有结婚,他为什么不能说。
至少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他绝不会比梁满仓差。
到那时,安茜选谁,还另说。
他鼓起勇气拍门,出来的人是厉菖蒲。
章鸣看见是他,不由得紧张,“厉……团。”
厉菖蒲看见好似换了一个人的章鸣,心里有种不好的直觉,“章鸣,有事?”
都到这儿了,章鸣握了握拳,“我找安茜。”
听他这么说,厉菖蒲脸色沉了下去。
“你要干什么?”
到底是他的上上上级领导,章鸣是有些怕他的,躲避着他极具威压的眼神,还是说道,“厉团,你跟我说过相亲的事情,我现在……”
“章鸣!”
厉菖蒲打断了他的话,看了一眼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小屋,把章鸣推出了自家院门。
厉菖蒲把章鸣带走,寻了个空旷处。
漆黑的夜里,他的声音很严肃,“你不知道安茜跟梁满仓的事情?”
章鸣低着脑袋没有回话,整个人陷入一片沉默。
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