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夏走出厨房,朝里屋走去。
在门口就听见了何志海中气十足,洪亮有力的声音,“好话说不听?非让我骂你?”
随即就是何志海教训人的声音,“我知道小夏不是你理想的妻子。”
“可你就不能包容包容她吗?”
“她是有一些问题,任性娇气,撒泼胡闹,一点家务事不会做,你是很辛苦,所以难免对她有意见,但你可以重新改造她,慢慢改掉她的坏毛病,教她怎么做好一个军人的妻子,怎么能张嘴就是要离婚?”
江听夏听到这儿,只觉得脑袋被重重敲了一棒子,有些晕头转向,原来她是被讨厌的那个,是累赘,是需要忍受的。
江听夏嘭的一声,推开了房门,房间里的两个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跳,随即看见江听夏无比坚定,对着何志海说道,“离婚是我提的。”
“离婚报告批下来,我会立刻离开这儿。”
她全程没有看厉菖蒲一眼,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门。
屋里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堂屋里传来南芳焦急的声音,“小夏,你去哪儿?不吃饭了?”
没人回答,只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两声开门关门声。
厉菖蒲赶紧追了出去。
江听夏伤没好多久,深一脚浅一脚地埋头走着,厉菖蒲从身后追上来,想拉住她,被江听夏用力挣脱了,她警惕地看着厉菖蒲,一双眼睛满是愤怒。
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这段日子照顾我,迁就我,辛苦你了。”
是了,家属院里的闲言闲语从没断过,都说厉菖蒲娶了自己亏大了,处处忍让,过得憋屈又窝囊。
她以为是外人不知道情况。
因为她从没逼他做什么,都是他自愿的。
谁知道原来搞不清楚情况的是她。
厉菖蒲就是那么能忍的一个人,吃那么难吃的炛子肉眼睛都不眨一下,吃相都够唬人了,不爱吃甜口的食物,也能没事人一样放进嘴里,同理,讨厌她也可以照顾她,对她好,事事为她着想。
其实,那些付出和关心,全都是假的,这一切的一切是什么?做戏?还是他天生就这么一副虚伪面孔?
他现在追上来干什么?装作一副担心的样子又要干什么?
江听夏吼道,“走开,你离我远点。”
厉菖蒲看着突然情绪激动的江听夏,十分不解,“你怎么了?”
就算听见了何志海那些话,以江听夏的性格,会这样吗?大院里一帮长舌妇早把这些话传遍了,她听了也不甚在意,要不就是说得难听的,她忍不住了,谁骂她,她骂谁,从来没见她把自己气成这样,眼眶都红了。
江听夏:“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葱烧大排,也不喜欢糖醋排骨,是不是?”
厉菖蒲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江听夏拼命把眼泪憋住,她才不要在他面前流眼泪,她提高音量,又问他,“是不是?”
看见厉菖蒲点点头,江听夏骂道,“不喜欢也不说,还装作喜欢的样子。”
“惺惺作态,你真虚伪。”
厉菖蒲:“只是两道菜,说不说那些,有什么重要?”
江听夏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当然重要。”
厉菖蒲看着江听夏这样,大脑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想法,为了两口菜她不至于这样,可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难道是因为,离婚的事情。
“江……”
江听夏不愿他再说什么令人难堪的话,立刻打断他,说道,“我们两个就不合适,一开始就不该结婚,你看,连吃饭都吃不到一起去。”
她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说道,“离婚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我要买最近的一趟车,马上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