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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秘密如糖豆

贝加尔纳的一天终于来到深夜,无论是小旅馆里的情投意合,还是在银月湾里的轻松一夜,都是贝加尔纳该有的风格。

夜晚是对辛勤工作的人最大安慰,但在贝加尔纳的夜晚,想成为谁,还是想忘记谁,仅在一念之间。

而夏恩丝毫没有沾惹这座城市的夜色,他的心头有一束白月光,月光从草房唯一的窗户透出,照到夏恩的心头;蜷缩着身子,背对着同一屋檐的女孩。

原本他还担心露肖琳这位女孩,会难以接受如此不堪的居住环境,认为露肖琳与他一样,同为以草垛为床的战友。

但夏恩不想回过头看去,一方面是出于对女孩的尊重,夜晚,这个词听起来,就容易往犯罪道路想去;另一方面,夏恩对于两百年后魔法师的认识,略微有些浅薄。

距离夏恩两米,又有一个由褐色根茎与叶片构成的「茧」,如同第一次见到露肖琳,她就在里面睡觉;据她本人所言,里面睡起来非常舒服,而且安全性与私密性高。

问她是如何呼吸?她的回答是‘没有区别’,但是夏恩推测,这些植物可能会代替露肖琳呼吸,具体原理还无法得知。

除非她成为我的敌人,我才该想这件事情,至少目前来说,我不想与她无敌,还是希望她能脱离险境,走她该走的路。

这个静谧的夜晚,夏恩与少女的年岁相同,他虽拥有更多的过去,但无法领先任何季节,只活在了最初邂逅的问候,死在了那盛大婚礼的漆黑角落。这个夜晚,他想起遥远的一些事情。

“夏恩,你睡了吗?”「茧」里发出少女甜嫩的声音。

“没呢,第一次一个人睡草房。”

“诶?你还和谁,一起睡过草房。”

“朋友,很好的朋友。”夏恩把自己抱得更紧。

露肖琳的笑声从夏恩背后传来。

“朋友吗,真好啊,你和麦朵也是朋友吧,我很羡慕你。”

“没什么可羡慕,交朋友是件麻烦的事情,但是没有他们,生活也会非常无聊。”

包裹着「茧」的叶片松开,接着慢慢展开,露肖琳从里面坐起来,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蜷缩在角落,像是在躲避一切,不仅在躲着残酷,还有在躲着温柔。

“我闯进你的房间,又毁了你的房间,让你欠了罗德森太太那么多钱,谢谢你没有怪我。”

“明天不要忘了和我去打工。”夏恩翻过身,两人对上眼神,“我感觉你身上秘密挺多的。”

“是啊,好多秘密。”露肖琳眼里漏出落寞。

“秘密就像是透明糖罐的里彩色糖豆,装得越多,糖罐看起来更漂亮,如果糖罐要满了,就拿出几颗丢掉,或者和朋友分享。”

“分享吗?那真的很好啊,但是我不行。”

“要不我和你分享几个我的糖豆。”

“啊!”露肖琳一惊,“所以我们是朋友吗?”

“可以是啊,这样你就不用羡慕了吧。”

冷凝如冰霜的月光,似作遮羞的青色面纱,但依然藏不住少女双颊上的两抹红晕。少年之间,一颗心对另一颗心坦诚,或许能够称为纯真,但两颗心彼此真诚相待,一定足以称为友谊。

“谢谢你,夏恩,愿意当我的朋友。”

滚动身体,从草屋一端滚到露肖琳的「茧」边,夏恩盯着露肖琳,挑挑眉毛,不怀好意。

“那朋友,能让我睡在你这个睡袋里面吗?”

露肖琳翘起鼻子,一脸鄙夷,真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有这种心思。

藤蔓卷起夏恩的腰肢,把他从「茧」的旁边,扔回他原本该在的地方,凄冷的角落。

“什么鬼魔法,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也做一个这种东西吗?”

夏恩指着露肖琳的鼻子吼道,露肖琳撇过头,不敢看向夏恩,心虚地额冒虚汗。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的植物魔法只能服务我,保护我,有人不怀好意靠近我,藤蔓就会发动攻击。”

“能识别善恶的藤蔓,那你的植物魔法能长出可以吃的蔬菜吗,如果能长出来,也只有你一个人吃真没意思。”夏恩转念一想,“那也好,至少能省下一个人的伙食费。”

“噗~”露肖琳嘟起嘴,双手比叉,“我的植物是魔法,又不是食物,就算吃长出的果实,也只能恢复魔力,填不了肚子的。”

“切。”夏恩不屑地撇头,“真是中看不中用的魔法,又要多一个人伙食费。”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魔法。”

夏恩的话,似乎触碰到她心里的雷区,露肖琳背后散发出荆棘藤蔓,鼓起双颊,指着夏恩。

“瞧不起我的魔法,你的魔法难道很厉害吗?”

“我的魔法,睁大你那无知的眼睛看好了,我这蕴藏着独一无二智慧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