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始总是温柔至极,故事的结尾总是残酷无比。
玩的时候有多痛快,玩完之后挨揍就有多狠。
清晨,太平医馆的正堂里,佘登科与刘曲星两人在柜台前站成一排。
姚老头回后院拎出两根竹条,将两人揍得鬼哭狼嚎:“学会夜不归宿喝酒了是吧,你们爹娘掏着学银将你们送到我这里,就是为了让你们喝酒的?号脉都号不准,什么时候才能指望你们去给病人问诊?”
刘曲星哭嚎着:“师父,我能号准脉,号不准脉的是余登科!”
佘登科哭得吹出鼻涕泡泡:“刘曲星你大爷!”
这时,姚老头恶狠狠转身,看向竹椅上正在看戏的陈迹:“还有你!”
陈迹眼睛往上一翻:“师父,我伤口好疼。“
说罢,假装晕了过去。
然而姚老头却不管这些,劈头盖脸的一顿竹条,抽得陈迹醒过来嗷嗷乱叫:“师父,我有伤,我有伤!”
“现在想起来自己有伤了?玩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呢!”
姚老头换着学徒一顿轮流乱抽,一根抽断了就换另一根,大家这才知道对方为何要直接拎两根竹条出来
抽完学徒,姚老头又看向世子:“世子去东林书院学了三年,学成归来天天留恋烟花之地,看来东林的先生们也不怎样嘛。
世子下意识认同:“确实不怎么样……
他忽然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笑着找“不是,您别误会,昨天实在是太高兴补:了,我们真的意气相投…
姚老头缓缓抬起手来,世子赶忙缩着身子躲在了白鲤后面,小声嘀咕道:“想必您年轻的时候也这么任性过,
白鲤上前一步扶着姚老头的胳膊:“您就别生气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姚老头挑挑眉毛:“昨晚没你吗?站回去。
白鲤悻悻的垂着脑袋退回队列里。
姚老头又看向梁狗儿:“在我太平医馆好吃好喝的住着,然后带坏我的徒弟?
梁狗儿也垂着脑袋:“您放心下次肯定不会带他们夜不归宿。
姚老头瞪着眼睛,胡子都吹起来了,“还有下次?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就像是所有人的长辈,公平的训斥了除梁猫儿以外的每一个人,世子和白鲤、梁狗儿也都垂着脑袋没有反驳……
然而奇怪的是,按理说姚老头只是靖王府里的太医,但对方训斥起世子和郡主来连世子等人都觉得如此合理和自然。
姚太医冷声道:“都给站这好好反省!
说罢,他转身回了后院,众人长长送了口气。
刘曲星抽噎着:“师父揍得太狠了。
梁狗儿懒洋洋的靠在柜台上,胳膊肘撑着台面:“你就知足吧,这年头还有人愿意教训你就不错了,当年要有人狠狠抽我一顿,我可能也不会天天喝酒了……
梁狗儿看向世子:“您和郡主不用在这罚站啊,老头又管不到你们,干嘛留下来挨训?
世子嬉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好朋友要同富贵、共患难啊!”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姚太医在吗?”
医馆内众人纷纷松了口气,有外人来有救了!
姚太医慢悠悠回到正堂,他瞥了佘登科一眼:“滚去开门!
佘登科赶忙往外跑去,没过一会儿,引着客人进了后院。
陈迹抬头,却见百鹿阁元掌柜笑眯眯的拎着两兜东西,有水果有点心,甚至还有一挂新鲜的羊腿肉。
这一刻,什么梦想、什么歌女、什么香甜的酒,全都因元掌柜登门而烟消云散,昨夜的一切都仿佛只是场好梦
自受伤以来,陈迹仿佛远离了纷争般,一边在青山上学习厮杀技艺,一边被世子带着胡闹。
过得充实且踏实,就好像那曾经的阴影都已远去,再也不会回来。
可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姚老头问道:“我太平医馆前几天刚补过药材,元掌柜怎么又亲自来一趟?不用做生意了吗。”
元掌柜笑呵呵回应道:“有百鹿阁的伙计说,昨天在街上看到陈迹被人抬着,应是受伤了,我就寻思着来看看他。
陈迹知道,必然是自己昨天与世子、郡主一起招摇过市,引来了景朝军情司的注意。
他知道对方可能会来,却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
姚老头瞥了元掌柜一眼,寡淡道:“元掌柜大忙人,竟还来我太平医馆探望个小小学徒?
元掌柜对姚老头的刻薄并不在意:“先前小陈大夫常来我百鹿阁进药材,我与他一见投缘,所以便拎着东西来探望一下。
您先忙,跟我小陈大夫说说话。
姚老头点点头:“嗯,那你俩聊,佘登科你滚去挑水,刘曲星你滚去拖地,梁猫儿你滚去做饭,梁狗儿你去睡觉吧。
梁狗儿讪讪道:“我在太平医馆自吃白住,您让我也滚没问题的,不用跟我客气。
“行,那你滚去把柴劈了!”
“好嘞!”
世子赶忙赔笑道:“我们也留下来干干活再走,白鲤你去找块抹布,把正堂里的台面擦擦……
白鲤笑道:“行!”
元掌柜趁着所有人都去忙碌,低声问道:“你前天晚上可有找到那名叛逃的谍探?”
陈迹摇摇头,认真说道:“那天晚上我身受重伤昏厥过去,后面的事情全都不知道了。
但密谋司既然现在没有来抓我,想必并没有抓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