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堆成了一整片,像铁块般沉重,紧紧地压在心头。
墨鸿云把手中的奏折摔到地上,心情难以言喻的沉重。
星曦的话太骄傲,骄傲到他觉得自己是尘埃里的沙砾。
真有那样的世界吗?
千里马日行千里他已经觉得是难遇的良驹,星曦竟然说有能一个时辰达到八千公里的出行工具。
还有那足够让百姓都吃上大米的高产水稻。
每次天花都死伤无数,在星曦的前世竟已经消灭了。
更让他震惊的是人人平等,官员是百姓公仆这种话,简直闻所未闻。
星曦说,她上辈子的悲催经历,都因为封建留下的思想,而他是君主制的君主。
“轰隆”一声,乌云承受不住压力,暴雨如锋利的刀,无情的撕裂着大地的脆弱。
墨鸿云拿出橙红的酒液,倒入杯中。
一杯杯饮下,却品尝不出其中的甘甜,只余苦涩与辛辣。
酒液倾洒,落在洁白的衣衫上,晕染出一幅幅画卷。
那些夜晚,他在星曦怀里绽放,情感与欲望交织在一起,一遍遍在心里诉说着爱意。
那样耀眼的人,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情谊,心跳因他加速,能察觉到他的细微变化。
看着他因奏折需熬夜,默默地坐下帮他处理,却自觉的把重要的事情挑出来,不过问分毫。
看着他因灾荒焦头烂额,默默地让人往户部捐了银子。
而他呢?
因为想保护星曦、不想失去她的心思,总想超越她。
这条路太艰难,艰难到剑走偏锋迷失自我,从不介意星曦摄政到后来的默认后宫不能干政。
泪水不知何时悄然滑落,与杯中的酒液混合在一起,变得朦胧而模糊。
他把壶里的酒一饮而尽,想用酒水控制大脑,却徒劳无功。
摇摇晃晃站起身,打开房门走到暴雨中。
脸上冰冰凉凉,分不清雨水和泪水。
暴水打在身上生疼,他却想再疼一些,兴许心就不疼了?
头上忽然多了一把伞,星曦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跟我回去。”
他侧眸望向她关心的双眸中,终是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沈星曦叹了口气,把伞扔掉,直接把他抱回寝殿,让人备水。
她把他抵在墙上,吻掉他的眼泪,低声道了一句:“对不起。”
泪水再次决堤,事情发展到如今的程度,他也再难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