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博仁算不得老,就比叶伟雄大了五岁,刚刚六十,陆家的权柄越过他,由老爷子亲手交到陆廷勋手里,所以这几年他就担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职,轻松的很,看上去比叶伟雄还要年轻。
他走了过去,盯着用餐的三人,冷嗤:“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你连今天港首钦点的国际会议都没参加?你这么任性,对得起谁?”
叶蔷蔷不知道这些,她以为陆廷勋中午没什么事所以才留在家里。
陆廷勋看出叶蔷蔷的自责,握住她的手,似乎给她注入了一股令人镇定的力量。
叶蔷蔷不慌了,抬头对上他幽深冷静的眸子。
他有双很好看的眼睛,沉静如海,幽深透亮。
但他过于深沉,哪怕从来不怒不躁,但强大的压迫力还是令人不敢直视,更不敢欣赏他的美貌。
陆廷勋连头都没抬:“我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叶蔷蔷。”
他继续给叶蔷蔷夹菜,还细心地帮她把鱼刺剔除干净。
俨然把陆博仁当空气。
陆博仁自视是个优雅且绅士的人,但面对叶家,他是发自骨子里的蔑视。
从自己儿子这里无法下手,那就拿叶家开刀。
他走到叶伟雄身边坐下,不客气地分开腿,挺直脊背,气势强劲,摆出大老爷的做派。
叶伟雄立即站起身向他问好:“陆老爷。”
那谦卑的样子,就像一条上不得台面的老狗。
陆博仁冷笑了声,问叶伟雄:“里面的日子不好过吧?”
上来就捅别人肺管子,叶伟雄涨红了脸,没回答。
“一个小小的慕家就能把你轻松地送进去,对于我们陆家而言,送你们全家进去都不是什么难事。”
他在威胁。
叶伟雄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看向默默忍受陆博仁羞辱的女儿。
女儿脸色很难看,她一定很难过吧。
叶伟雄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此刻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才是对的。
他仿佛也没做过什么对的事情。
他总是无用的,给两个女儿添麻烦。
叶蔷蔷看出老父亲的窘迫和无助,起身,对陆博仁鞠了一躬。
正要说话,陆廷勋也站了起来,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爸爸,你老了,我建议你的手别伸这么长。”
他打了个响指,保镖从外面涌了进来。
“把他——”陆廷勋手指了指陆博仁:“丢出去!”
陆博仁瞪大眼,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对他。
他质问:“陆廷勋,我们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陆廷勋黑眸平静,连回头送别都没有。
陆博仁被保镖抬出去,送到大门外。
“逆子,你这个逆子!”陆博仁气得浑身在颤:“我回去就让你母亲把你踢出董事会,陆家的儿子不只你一个。”
金融港别墅很大,大门离主建筑很远,没人听到他骂什么。
餐厅里,陆廷勋轻轻捏了捏叶蔷蔷的脸颊,温柔说:“上楼收拾吧,我亲自送你们回申城。”
然后又对局促不安的叶伟雄承诺:“这一次,我一定会时刻护着蔷蔷。”
*
陆廷勋来得很仓促,仓促到厉珏半点准备都没有。
叶绵绵早上接到叶伟雄的电话,就忙着找保洁,她想快点把叶家别墅打扫出来。
保洁找好,又亲自去商场买了很多日用品。
厉珏得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