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灯火险些熄灭。
温婉用手拢了拢油灯,按住心急火燎憋了一大堆话的柳姨娘,“姨娘,目前我们府中还有多少现银?”
柳姨娘不知为何温婉在这个时候问起,却还是老实答道:“前几日刚盘算过,一共约有八百多两。除去修葺昨日要债打烂的门、崔姨娘那儿、老爷的药钱,估计七百两出头。”
七百两,一两银子约合六七百文,取个中间数六百五十文,也就是人民币五十万左右。
温婉扶额。
果然古代生产力底下,五十万就能亮瞎族人们的钛合金狗眼,让他们带着人打上门来。
“这是公账还是私账?”
“老爷的私账。公账在石金泉手里。谁也没见过。”
也对。
柳姨娘是内宅之人,插手不了酒坊的生意。
酒坊的账本在一个叫石金泉的人手里,人称“石账房”。
巧的是,这人昨日来探病,话里话外请她另寻高明管理酒坊,明显有抽身走人之意。
可恨原主从前并不关心温家生意,而温老爹宠女儿,也不强求她学。
温老爹病倒以后,原主才开始临时抱佛脚。
显然,原主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
至少在温婉的记忆里,酒坊的生意乱得一塌糊涂,千丝万缕没有头绪。
她只知道温家有个酒坊,在桃花河支流河畔,酒坊有五六十个伙计。五个酒肆主要产品是碧芳酒,销量不错,在播州一带也算是颇有名气。
其他的,便再没有了。
“这个石金泉值得信任吗?”
说起外面的事情,柳姨娘同她一样两眼摸黑,“不清楚。反正跟着老爷很多年了,温家大大小小的账目都要过他手。老爷很信任他。”
“也就是说,温家的钱都掌握在他手上?”
“应该…是的吧?”
温婉眉头轻蹙。
如今这公司不大,董事长病重、财务总监要离职、供货商来追款、高管跑路,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眼下。
除了相信身边人也没有其他办法。
“柳姨娘。”温婉也不藏着掖着,将关于齐家的猜想和盘托出,“爹派去齐家的人已经回来,说是在齐家外等了两天,没见到齐家人。”
柳姨娘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第几次了?
温家少说也派人去给齐家送了四五回信了吧?
回回都见不着齐家人,若说齐家没有躲着他们温家,谁信?!
柳姨娘柳眉一拧,“齐家什么意思?!”
温婉一嗤,“或许是…要将我们一军。”
若齐家不答应入赘,按照律法,外嫁女温月也能分得些许钱财。
柳姨娘气得浑身颤抖,“大姑奶奶…她怎么能这样?她可是老爷的嫡亲姐姐!”
她又站起来,焦急的在屋内踱步,“这世上怎会有这样恩将仇报的人!从前她十天半月的来一回,哪回空了手回去!前年她大儿媳难产,还是老爷出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一根老参给她吊着续命!若非如此,她那大孙子早就死在娘胎里了——如今倒好,恩将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