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好是周末,她肯定在家,因为她不去学校上课就足不出户。
二姑的家她太熟悉了,上辈子她唯一经常来串门的地方: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一间过道,两扇木门,三间土坯堂屋,一间东屋装杂货,一间西房做厨房。
院子收拾得很干净,鸡养被圈养着,所以院子里也没鸡屎片子羊屎蛋子。
院子正中用一个篱笆扎起来的花园,现在一片荒芜,到了春天,里面就姹紫嫣红了,凤仙花,夜来香,月季,玫瑰,海棠,牡丹竞相开放,一进她家院子就花香扑鼻。
院子西侧是菜畦,二姑种了各种应季的蔬菜,她自己当然吃不完,除了几个哥哥家,邻居们也随便吃。
但是这座小院再过十几年就被拆了,二姑的一个侄子盖成了两层楼,说是给她养老,但侄媳妇对她很坏,说这座院子本来就该归他们,是二姑不出嫁占了娘家侄子的院子。
二姑一辈子要强、清高,当然不会仰人鼻息,就用她积攒了大半辈子的钱去镇上买了一套小商品房,但后来她去世那房子又被她几个侄子争来争去,但她病了却没人用心照顾,都是随便给她一碗饭,把床给她挖一个洞,拉了也不管。
苏雪梨那时候也被生活赐给了一身伤病,她还是拖着病体去照顾二姑,她亲眼看着二姑去世的。
她两辈子都不会忘二姑临死前的举动,奄奄一息的她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声叫着:“金鹏!金鹏!”
然后直直躺到床上咽气了。
不错,金鹏就是当年那个知青,她临死还想着他。
“你是明深媳妇吧!”二姑看见了站在她家院子里出神的苏雪梨。
她虽然没正面跟这个新侄媳妇见过面,但她远远见过她,还是能认出来。
苏雪梨的思绪被拉回来了,她看着还年轻的二姑满心欢喜,走上来拉住她的手亲亲地叫:“二姑。”
二姑怔了一下:这个侄媳妇还没见过她,对她这态度好像很亲近很熟悉。